“小塵,a點最後一個!”

我看著自己30點的生命值手有點抖,12比11,這波單挑輸了就要進入加時。不敢有所懈怠,我死死地架住過點。

“背後背後!”花萬激動地大叫。

我緊接著轉身,一槍剛好命中敵人的頭部。

“好槍好槍,塵哥牛波一。”耳機那頭是花萬激動的聲音,“我還以為這把又要打加時,太折磨了!”

“好槍。”沉默的雪也在公屏上打出了兩字。

盧花萬是我家裏蹲中在網上結交的朋友,雖然他比我小上不少,但由於愛好經曆的類似,我們成為了很好的朋友。至於沉默的雪,他也是我和花萬認識很長時間的網友,但此人有一特點,打遊戲從不開麥,加上他微信那一座冰山的微信頭像,我們二人一致認為他是個不善言辭的沉默大叔。

正當我們的三人車隊準備繼續發車時,我的手機響了。

是母親打來的電話。

“我這邊有點事,先休息會。”

“OKOK。”“嗯”花萬和大叔打完字後,紛紛退出了語音,我也接通了電話。

“徐塵,不是媽媽要說你,你還要過這樣的生活多久?高考考那麼點分媽媽有說過你嗎?現在大學還沒開始你就休學,媽媽在國外賺錢怎麼賺的安心?我真的每天都處於崩潰的邊緣!”

我向來處理不好與母親的關係,隻是淡淡地說了句“知道了”便掛斷了電話。不出所料,微信上立馬發開她一條接一條的語音,我卻一個也不願意點開。

看著亂糟糟的房間和堆滿的煙灰缸,到底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子的呢。

父母的離異?旁人的白眼?我自己也不清楚,為何自己慢慢抗拒現實,最終一門紮在電腦麵前。

我推開門,吹著冷風,望著萬家燈火。

“兒子快來吃餃子啦!”

“媽媽,你不是不愛吃餃子嗎?”

“傻孩子,今天是冬至,冬至就是要吃餃子的,等會爸爸就下班了,”

原來今天是冬至啊。不知為何,我的眼眶有點難受。我就像一隻下水道的老鼠,窺探著別人的幸福。

我回到房間,重新進入語音頻道。

“塵哥,等你半天了,怎麼了?”花萬問。

“沒啥,今天不是冬至嗎,有點想吃餃子了。”

“塵哥,你不會哭了吧,我勒個大豆啊!”花萬焦急地詢問。

我這才發現自己的顫抖的語氣,“沒事沒事。”

“有啥事就跟兄弟說,別的幫不上,陪你說說心裏話還是沒毛病的”花萬樂嗬嗬地安慰著我。

“我可以帶你帶點餃子,我一個人吃不完這麼多。”

我和花萬都注意到了平時不怎麼發言的大叔打的字。雖說不現實,但我內心還是一暖“謝謝啊叔,不麻煩你了,你那餃子給我寄來也很麻煩的”

“不會,我就住步行街邊上的。”

???我內心一百頭草擬嗎經過,“你說的那個是我想的那個步行街嗎”

“是的。”公屏上打來淡淡的兩個字。

“我怎麼看不懂你們的聊天了?塵哥,大叔。”花萬疑惑地看著我和大叔的對話。

“你怎麼知道我住哪兒的啊叔!”我忍不住追問道。

電腦那頭沉默了一陣子,隨後默默地打出的一行字,“你朋友圈看到的。”

我短暫地思考了一陣子,想起朋友圈好像是有一張高中時期在步行街合影的照片,這麼說來我和大叔還是老鄉?網友麵基這種行為確實飽受爭議,但此時我的確需要一個人的陪伴,也很想吃餃子。而跟我們相處許久的大叔,即使我們對他了解甚少,但我還是有了與他碰麵的念頭。

我又試探性地問了句,“大叔,你認真的嗎。”

緊接著微信上大叔發送了一個位置信息,“我在沅江邊上的台子那裏等你。”

“也行,大叔你替我陪陪塵哥,我今天也陪陪我媽,就不打遊戲了,下了哈。”花萬交代了兩句後,便退出了頻道。

我披上一件比較厚的外套,貪婪地呼吸著夜晚清新的空氣,天空下起了麻麻雨,溫度的驟降導致大街上看不到什麼人影。點上一支雙喜,我的心情有點捉摸不定。一邊是感受他人關愛的一種喜悅,一邊是對這個素未謀麵的沉默大叔的好奇。

不再想別的,我掐滅了煙頭,鑽入寒冷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