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說什麼?”
尹心揚放下手中的湯匙,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孫帆。
她不明白這家夥選她作詩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就是單純想讓她出醜呢,還是怎麼著。
若是單純想讓她出醜的話,他貌似打錯了算盤。光是九年義務教育背過的古詩詞,就能讓他懷疑人生。
孫帆衝她稽首作揖:“下官說,請將軍以天字開頭作詩。”
他是葉城的校書先生,自稱下官自然沒有什麼不妥。
“以什麼字為開頭?”
“天!”
尹心揚眯著眼睛看了看他,這這下才確定,麵前這人擺明了是想看她的笑話。
既然人家絲毫不掩飾的是衝著她來的,那她也就沒必要藏著手,不甩他一個大耳光。
二十一世紀的九年義務教育,三年高中,四年大學她可不是白讀的。不就是一首詩詞嗎,那還不是分分鍾的事。
“何字?”
她明知故問。
孫帆有些不耐煩,他氣呼呼的說道:“天!”
能接就接,不能接乖乖認罰就行了。
翻來覆去的問同一個問題,拖延時間有用嗎?好像她再拖延一會兒時間就能作出來了似的。
尹心揚抬頭看了看泛起魚肚白的天空,沉吟道:“天。”
不光是孫帆,大家都在伸長了脖子等著尹心揚的下文的時候,尹心揚愣是閉嘴不言了。這讓原先對她抱有希望的張敞和鄭飛魚,瞬間如墜冰窟。
他們家將軍雖說是鬼點子多,但是對於舞文弄墨這事,恐怕真的不是誰都能行的。
在他們看來,對他們將軍發難,就是給他們難堪。他們兩個狠狠的盯著孫帆,恨不得上去把他撕碎了。
趙允棠則一臉看戲的表情,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孫帆再次開口提醒:“將軍,接!”
尹心揚瞪著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看著他,不緊不慢的吐出了一個字。
“接。”
孫帆一下子被她氣笑了,也徹底失去了耐心。
在座的所有人包括張敞和鄭飛魚,此刻也徹底絕望了。他們家將軍幹別的行,卻根本就不是什麼作詩的料!
讓一個將軍上戰場打仗,他可能無往不利,可是要一個拿慣了刀劍的人吟詩作對,那確實是有些難為他了。
“顧將軍若是實在接不上的話,倒也不必這樣。下官所給出的懲罰也不是很重,隻要顧將軍把麵前酒壺裏麵的酒全部喝完就行。”
尹心揚拿起桌子上滿滿的酒壺,像是認真考慮了一番,可是最終還是放下了。
她有些嫌棄。
“算了,太難喝。我還是接你的詩吧!”
孫帆輕蔑的笑道:“那就請顧將軍接!”
尹心揚微微歪頭看著破曉的天空,隻見山間雲濤翻湧,一層淡淡的霧籠罩了整個無相山。置身其間,仿佛身臨仙境一般。
“雲濤,連,曉霧。”
她說完的一瞬間幾乎所有人都懵了。
楚星戰看著尹心揚眨巴了眨巴眼睛,略微一思索之後,接著露出了一抹恍然大悟的笑容。
一旁的李煒不多時也明白了過來,拍了拍桌子對楚星戰說道:“妙啊!”
然而玲瓏心思的人畢竟是少數,宴會上大部分人都還和孫帆一樣,一頭霧水的沒聽明白尹心揚說的。
“顧將軍,下官的最後一個字是天,您是不是沒有聽懂遊戲規則,要不下官再跟您說一遍!”
還沒到孫帆說完,紅泥開口了。
“孫校書郎,孫大人,依奴婢看來沒有聽明白的是您,而不是我們家將軍!”
孫帆一聽紅泥自稱奴婢,瞬間疾言厲色的吼她:“你什麼意思?”
紅泥不卑不亢的回答:“我們家將軍的詩句是“天接雲濤連曉霧”。”
“孫大人,你可聽明白了!我們家將軍不但接了孫大人的最後一個字,還連孫大人隨口說的第二個字一起接了。”
經紅泥這麼一提點之後,那些原本還雲裏霧裏的人瞬間明白了。
尹心揚是接著孫帆說的“天”字和“接”字,把眼前這波瀾壯闊的畫麵作寫了自己的詩句裏了。
被一個婢女這樣一說,孫帆臉上明顯有些掛不住。
“這,這有什麼?顧將軍的詩可是還沒有作完呢!”
尹心揚看著孫帆這副模樣,就想著有必要給他點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