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了,顧蘭艱難的接受了陳望北已經離開的事實,可是沒有陳望北的日子她過的太艱難,不是物質上的,她家境優越,在自家公司上班,是那種心靈上的,無比後悔和想要時間倒流卻無法實現的絕望感。
副總辦公室,顧蘭直起疲乏的身子,甩了甩手臂,上午一大堆文件要仔細審閱加簽字,昨晚又是和劉婷婷王舒兩個大學同學兼閨蜜唱歌到很晚,已經十二點半了,才算忙完,剛呼出一口氣,微信信息聲進來,顧蘭猶豫了下,還是點開,依然是那句話,你什麼時候才能不怨我?哪怕不原諒我,但求你放過自己吧,
不怨你?如果沒有你的出現,陳望北又怎麼會去另一個世界?顧蘭恨恨的想,眼睛自然的看著桌角上的照片出了神,上麵背景是一片雪山,陳望北背著顧蘭,顧蘭摟著陳望北的脖子,兩人燦爛甜蜜的對笑著,無憂無慮的樣子。陳望北眼神裏的寵溺溢出了屏幕,像一把錘子,重重擊在了顧蘭的心髒。顧蘭捂住胸口,疼的已坐不住,滑在了地上,蜷縮著身子,淚水已布滿了臉龐,今天這麼特殊的日子,秦明的信息發來,是故意的,他想要她早日麵對現實,早日開始新的生活,哪怕不是跟他,顧蘭暈過去之前想,她還有資格跟誰呢?傷害了對她那麼好的陳望北,她哪裏還有臉再去談戀愛呢?
在這間辦公室,她看不到的空間裏,陳望北以靈魂的方式存在著,他看著她看著他們的照片流淚,看著她捂著胸口倒下,看著她暈過去,他心疼的無以複加,無數次的想扶起她,可每次靈魂的手隻是空空的穿過顧蘭的身體,徒勞無功,是的,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了,他再也沒辦法觸摸到心愛女孩的身體,甚至她都不能感知到他的存在。
兩年前,陳望北看著眼前相擁接吻的兩人,隻覺得不可置信,遠處一輛隻亮了一個車燈的車極速的駛來,陳望北看著依然沉浸在其中絲毫沒有感知到危險的兩人,心痛的刹那,還是本能的跑過去推開了兩人,在砰然聲中,自己被汽車撞得騰空飛起,落地的瞬間,他看到了顧蘭望過來的眼神,疑惑轉為驚恐的瞬間,自己就被欄杆插穿了腦袋。
也許是執念,他的靈魂一直沒有消散,在他去世辦葬禮的七天裏,他看到顧蘭歇斯底裏不吃不喝的模樣,也聽到了她的絮絮叨叨和懺悔,他拚命工作為了她,她都知道,她也一直愛著他,隻是出現的那個男人太優秀,對她也如曾經的他那樣執著不休,在太多他不在的日子,都是那個男人陪著她,一起喝酒,一起唱歌的日子太多,她不知不覺就放鬆了戒備,不知道從哪天開始,對他的觸摸頭發,到牽手,在半推半就間沒有了抵製,那天和朋友聚會喝多了酒,他提議路邊走走吹吹風,然後在他半強勢的攻勢下,在語言的誘惑下,本就暈暈乎乎的她忘記了抵抗,聽了顧蘭的懺悔,想想自己一年多來的拚命工作疏忽了顧蘭,才讓其他男人有機可趁,在顧蘭跪在地上嘶啞著嗓子一遍又一遍的哭喊著責怪他不是要來娶她嗎,為什麼不來,為什麼還不來,她要一直等他,他不來,這輩子她都不嫁人了,她求他快活過來時,陳望北選擇了原諒。
往後的餘生太長,他愛顧蘭,他不舍得顧蘭孤寂一生,他要看著他愛的人走出愧疚的牢籠,他固執的陪在她身邊直到陰間的判官無奈的出現,年輕人,想好了,如果你現在不走,那麼你實現心願時,靈魂將永久的消散,再也沒有投胎轉世的可能,你還要這麼做嗎?陳望北點點頭,眼神堅定,判官歎口氣,我也想看看人世間的愛到底是什麼?能否長久?這樣吧,我允許你陪在她身邊,無論白天,黑夜,但你要付出代價,當有一天,她對你的愛開始逐漸消散時,你的靈魂疼痛將逐漸加劇,這種頭部的疼痛將超過人世間所有的刑罰,那將是生不如死,她對你的放下越多,你的頭痛就越劇烈,直到她完全接納另一個男人的時刻,你的靈魂將完全碎裂徹底消失且永無輪回。“我愛她,我想要看著她嫁人,看到她幸福那一刻我才能放心的離去,哪怕因之無法輪回”。陳望北堅定的說,對判官很是感激。判官的眼神複雜,希望你能如願,又不希望你如願,去吧。陳望北的靈魂體拜了拜,猶豫了下還是問了一聲,我白天也可以出現嗎?判官離去前點點頭,當然可以,我說出的話就是法則,言出法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