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張家二公子出生之日,便天將惡兆,烏鴉繞府,足足三日,道家有人上門,觀之麵向,曾說:“此乃惡子,若不殺之,需送往佛門苦修之地,殺其銳氣,最好終生不回。”
於是,張簡行在三歲之時,便和奶娘去了鄂州的佛雲寺。
十五年後,張簡行拜絕佛雲寺,不告一人,便回了青州張家。
而這時張簡行剛剛坐上大廳,親生母親李蘭芳先一步來到大廳,正苦口婆心的勸說:“行兒,你不該回來啊。你忘了當年母親給你說過,那道士說了,若你是女子,是一定要殺之後快趕盡殺絕的,是因為對外說了你是男兒,才將你送往佛雲寺,留了你一命,你怎能再回來?”
說著說著,李蘭芳已經掩麵而泣。
哪兒有當娘的想離開自己的孩子,若不是這些什麼天命,祥瑞,惡兆,還有那個該死的道士,怎麼能讓她們母女分離整整十八年!
她的行兒當時那麼小,就離開了她!
那麼小就要靠著自己在鄂州的佛雲寺生活,這都是怎麼熬過來的,李蘭芳簡直不敢想。
前些年,她還一直偷摸著向鄂州寄信寄銀兩,可後來被張元慶知道了,直接勒令她禁足,斷了所有的來往。
現在她的行兒回來了,還不知道這些人怎麼對她,想著想這些,李蘭芳止不住的哭泣。
張簡行歎息一聲,她一身男子裝扮,白衣錦袍,烏發如緞被一根樸素的白玉簪束著,眉目如畫的麵容,並不顯女氣,她站起身,身姿如修竹,站在她身前,安慰道:“母親,我既回來,那定然是不會讓他們欺負了,您照顧好身體是最重要的。”
李蘭芳知道自己女兒是在寬慰她的心,想著她就心酸,即便母女分離兩地那麼些年,但她的行兒還是好好長大了。
張簡行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剛準備說什麼,就聽到了外麵的聲響。
她側目看過去。
兩隊腰間別著大刀的侍衛破堂而入,整齊威武的將堂中人包圍起來,緊接著一身藏青長衫的中年男人氣勢洶洶,怒目而來,他眼神直射堂中的張簡行,聲音洪亮:“給我拿下!”
話落,兩排侍衛齊齊向著一臉鎮定的張簡行走去。
李蘭芳慌張的站起身,滿麵淚痕,朝著張元慶道:“老爺啊!那是我們的孩子啊!她不過才剛剛回家,你怎麼能如此無情?!”
張元慶臉色難看,他絲毫不顧,看著堂中月白錦袍的人,厲聲吼道:“還不速速拿下!”
侍衛們得令,抽出腰間的大刀,虎虎生威的就要將人押下。
李蘭芳往前幾步,喊:“別!別動刀,這動刀幹什麼,老爺,這是你的親生兒子啊!”
張簡行伸手攔下母親,看著逼近的眾多侍衛,她唇角下壓,淡聲道:“青衡。”
名字喊出口,下一刻,坐在屋頂外的青衡刹那間落在堂下,屋瓦翻飛,嘩嘩砸下來,掀起一片灰塵!
張簡行掩袖,有些無奈:“誰讓你從上麵下來的?”
年輕的侍從愣了愣:“我沒想那麼多。”
張元慶看到屋頂冒天的一個大洞,登時更加氣憤:“還愣著幹什麼!”
十幾個侍衛們大刀在前,擒拿一個清瘦的男子,那是手到擒來之勢,卻沒想到,破屋而來的那人,橫眉冷對,翻出背在身後的劍鞘,鬼魅般的身影如遊蛇一般,誰都沒反應過來,這十幾個侍衛已經被奪了大刀,哀聲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