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羽翻滾倒後,到也沒磕了碰了,入背柔軟。他撐起身體向後看去,見是鷺欣,一手帶著他的衣角,自己整個身體背靠在她懷裏。他也沒空去體會這刹那溫軟芳香,整個馬車在劇烈的顛簸中,好不容易爬起,挑開車簾向外望去,頓時嚇了跳。
整輛馬車已經被烈馬牽引地跑離官道上百米遠,車夫完全控製不住韁繩,一臉無措的樣子坐在那裏,徒勞地拉著馬繩,側頭見少爺探出頭,苦著臉道:“少爺,這……這馬受了驚,沒法駕馭了。”
施羽點點頭,事已至此,他也沒法,惟有思索對策。
“嘚,嘚”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在二側不停地響,他向馬車側麵探望,隻見那十幾名殺手就在後麵不遠處緊緊跟著,而在他們之後亂做一團的護衛們根本隻能幹瞪著眼,誰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他們可沒有那麼多馬,隻能由著那些個殺手把他們阻上一會兒之後,追著少爺的馬車一路而去,消失在官倒旁的荒野。
且不說施洋在那焦急如焚和暴跳如雷,施羽一時間也沒什麼法子擺脫困境,唯一就是催促車夫把已經受驚的馬駕駛的再快點。
索性這馬受驚後的速度到也不慢,一時間那十幾個殺手也追不上,就那麼前後緊貼著。
趁這會兒功夫,施羽才注意到馬車邊躺著奄奄一息的罪魁禍首。
那人趴著,背後的刀深深得砍進了胳膊,可能砍到了血管,血直到此刻都沒有停,染紅了整個身子。
咬咬牙,他使勁按住那人背,把刀抽了出來。“啪”一股血噴湧而出,濺了他和身邊的馬夫一身。
“啊”那人也被這一下給弄醒了過來,嘴裏痛哼哼的也沒什麼力氣叫喊,見了身邊有人,嘴裏隻是一個勁的往懷裏掏東西。
施羽附耳上去,聽見一連串含糊不清的字,隻聽清什麼“……務必送至京城……”再想聽便沒了聲響,他把那人翻過身子,一探氣卻是死了。
那人仍然死死地抓住懷裏某物不放,他探進手,摸索了陣,卻是份奏折。
翻開看後,施羽終於明白背後追趕他的都是些什麼人了,也隻能心裏哀歎自己運氣黴到了家,早不趕晚不趕,偏偏這時候讓自己趕上。
奏折乃雲南巡撫朱國治撫標營參領所寫,想來此人是朝庭委派協助朱國治監視吳三桂的。奏折中稱吳三桂屬下兵丁剿匪不力,經常滅一不滅二,且最近不停招募新兵參與剿匪,他曾建議朱國治建言新兵訓練不整,不宜參戰卻被吳三桂駁回。另從去年始,吳三桂經常借境內商賈之名競購蜀、藏、回等地馬匹,所有花銷全部攤派到往年賦稅之中,致使朝庭全免雲貴稅費的情況下仍然比中原各地高出數籌。
顯然這道奏折被吳三桂發覺,並派人截殺。而且這截殺的手段也頗為高明,他吳三桂早不截晚不截,在二人快到京,全身鬆懈時截,即使以後被人發覺他也可推脫不知,人又不是在雲貴死的。
隻不過,施羽苦笑,自己看來災星高照,也難脫被殺人滅口之險。
正想著,受驚的馬匹一路奔來開始恢複了控製,可這樣一來馬的速度反而慢了下來,被後麵的殺手越追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