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少年,一位少女,出門遠遊,前往劍崖。

十五人就此三人願去,敢行這一萬一千裏路!

三人的背影在屹立在學塾門口的教書先生眼中逐漸變小,直至消失。

公孫權雙手攏袖,久久沒有收回視線。

“公孫施主,貧僧有一事不明。”

一襲青衫的公孫權身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光頭白眉老和尚。

老和尚手裏盤動佛珠,目光隨公孫權一同看向遠方問道。

公孫權頭也不轉,微微一笑道:“禪師請問。”

“公孫施主如今,可還是公孫施主?”

“是也不是。”公孫權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老和尚又問道:“施主看中那孩子,就隻是因為那兩人?還是有何緣故,願意有頗多耐心,多看幾眼?”

公孫權搖搖頭,輕聲道:“我觀遠山,遠山悲憫。”

…………

一場小雨斷斷續續下了一天到晚。

三個年紀不過十五六歲的孩子褲腿上滿是黃泥,衣服也濕漉漉的,因此走得很是辛苦。

從各自腦海中相同的地圖中來看,這一路並不全是坦途,而且多是翻山越嶺,跋山涉水之道。

在天黑之前離開官道,行至一座大山中的三人找了處平坦地點,打算就地過夜。

三人中尤以小胖子崔寧,走得是叫苦連天,滿臉疲憊。

“走那麼遠的路,偏偏還下雨,渾身濕漉漉的,都不知道是汗水還是雨水,這會兒我自個兒聞著都難聞。”

崔寧一屁股坐在一棵樹下,一手拉起衣襟聞了聞,隨即苦著臉道。

高良放下竹簍,從中拿出柴刀,在四周撿了些枯枝打算生火,聽到崔寧滿口抱怨,他開口道:“出門在外,肯定比不上在家裏,忍一忍吧。”

賀蘭因也不管不顧,隨手折了幾支青鬆鋪在地上就坐了下去,幾縷青絲緊緊貼在側臉,此刻她也感覺難受得慌。

“以前總覺得那些人行走江湖很瀟灑,如今自己這麼一走,就覺得好難啊。我們才走了多遠,有沒有七十裏路?”

高良這時又從竹簍裏,那套幹淨衣服中間,拿出了一截竹筒,竹筒一端被高良鋸開,竹筒上鑽出一個洞眼,再用一根細繩子連接起來。

賀蘭因好奇的看著高良取出竹筒,便問道:“裏麵裝著什麼?”

高良笑道:“火折子。有備無患嘛,這不就用上了?”

崔寧仰頭靠在樹上,一副生不如死的表情,喃喃自語道:“還是你想的周到。”

高良看了眼他,沒說話,用火折子開始生火。

沒多大一會兒的功夫,高良麻利的生好了火,往裏麵加了些枯枝,火勢逐漸大了些,劈裏啪啦作響。

隨後高良又把竹簍平放在地上,把被刀鞘裝著的長劍斜背在後背上,看著賀蘭因道:“別坐地上,涼,坐竹簍上麵烤烤火,濕衣服穿久了容易受風寒。”

賀蘭因露齒一笑,感覺溫暖至極,起身到火邊坐到竹簍上,她心裏有些忐忑不安,雙腿支撐著身子,不敢完全坐下去。

高良瞥見她緊繃的身子,便強忍笑意道:“不用怕竹簍不結實,不會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