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冬的魅力屬實讓人們連門都不敢出。早晨都快8點了,市中心廣場的人也寥寥無幾。
不算他們等待出租車數分鍾未果滴滴打車也被連續三次的話,這倒也算幫了他們一個大忙。
他們一行人好容易來到了廣場邊緣。
許諗快速的向周邊看了一圈,目光一瞬間凝固在了廣場中心的噴泉上。
噴泉中心的塑像是一個威風凜凜,騎著駿馬的王子。
不過重點在於,許諗看見了自他八歲以來已經有16年未見了的,斑駁零碎而扭動的光斑。
他下意識朝那邊走去。身後的人不明所以地跟隨著他。
許諗立定在了光斑前,試探性伸出手想要觸碰。
曾經他也做過同樣的嚐試,不過每一次都輕易地穿了過去,無事發生。久而久之,他也認定為這些東西是幻影。
但是這一次,當他的手指剛剛觸及光斑的邊緣,他的足下就出現了一個光點。光點像水波一般以圓紋狀急速擴散,很快使籠罩了他周身的世界。
他抬首,入目的是一片空茫。
殊不知這時許諗在他身後那一群人眼中,就好像是突然發了什麼癲,跨進噴泉池裏伸手去碰那雕像王子握劍的手,然後和先前致谘翛一樣刷的一下就沒了人影。
鄔疑圓張著嘴,顯得有些難以置信:“那這、這雕像是把他人吸進去吃了!?”
是厭提揉了揉太陽穴:“這很難說。”
幾個人麵麵相覷,大眼瞪小眼。
“怎麼辦?我們要不要跟進去啊?”習素提議道。
“我覺得有道理哎,先前那個男的不是說隻有他才能看得見怎麼出世界嗎?沒準兒這會兒他已經找到路了呢!”斛賚舉起雙手表示讚成。
“誒誒,小青檸你去幹什麼?”習素略顯緊張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其他四人回過頭,就見得睦溪檸在他們討論的過程中已經跨越了水池邊緣,正向雕像伸出手去。
然後也一樣在眾人的注視下bⅰu一下消失。
這就是傳說中的實踐出真知嗎?看看人家的覺悟!鄔疑幾人頓覺慚愧。
“看來有時候還是需要莽一點的。”是厭提望著匆匆趕過去bⅰa一聲大力把手拍到雕像上幾乎把雕像拍成斷臂維納斯然後消失的習素感歎到。
等了幾秒鍾,沒有人回答。
他一轉頭,發現後麵空無一人。
鄔疑的聲音遠遠從雕像那邊傳來:“你還來不來了,行不行啊你?”
是厭提:“………”
是厭提:“這個團隊裏還有沒有一個穩重謹慎一點的正常人了啊!!!——”
許諗對著一片空茫,感到十分陌生,卻又十分離奇地有一些熟悉的感覺。
他想往前走,足底踉蹌了一下,差一點摔倒。
他撐著膝蓋,穩住身子,再抬頭時周圍已換了一副光景。
他站在一片空曠的原野中間,顯得渺小到連滄海一粟都不如。這裏的草是奇異的橙紅色,一直綿延到極目遠眺的最邊界,似乎真的沒有盡頭。曾經還隻有海與星空給過他這種感覺。
遙遠的地平線上一輪紅日緩緩升起,一點一點將天邊燒成赤紅。長空與赤草融在了一起,凝合成了壯麗的詩篇與火焰,焮焮爍爍,火炎焱燚,席卷了整個世界。
他靜靜麵對著這有生以來從未見過的盛景。背後他的六個隊友陸陸續續地聚集了過來,也都隻是無言地看著,沒有一個人說話。
一個陌生女孩的空靈清潤的聲音在他們每個人的心中響起:“這就是這個世界的核心。”
隨即這個聲音的主人輕笑了一聲,又輕柔地,用一種悠長的語調追憶似的說:“這裏的彼岸花,還有三天就要開了。”
“那可是雪白的一片彼岸花海啊,可真是美極了。”
說著說著,這個聲音漸漸淡了下去,直至再也聽不見了。
許諗眨眨眼睛,回過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