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稚再愈三月及笄,正好過些日子叔父要去趟清河參加清談會,就順道與聶宗主把這門婚事訂下,曦臣你意下如何?”
藍啟仁看向穩坐在一旁的藍曦臣,抿了一口杯中的熱茶。
“阿稚長大了,聶小公子心性單純豁達,倒也不失是位良配,曦臣並無異議,一切但憑叔父做主。”
藍曦臣淡淡地笑著,不疾不徐的語氣讓人摸不透他此刻的心思。
話音剛落,一道白色身影推門而入。
“叔父,阿稚不願。”
藍稚穿著一身淺藍色長衫,頭發用玉簪高挽,氣嘟嘟的闖進雅室,不滿得抱怨著:“阿稚才不要嫁給那聶懷桑!一個整日隻會逗鳥畫扇,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沒出息得緊!”
聶懷桑,清河聶氏的二公子,聶明玦同父異母的親弟弟。
素日無心向學,不習武功,修煉天資奇差,比其他家族同輩子弟晚八九年才勉強結丹。
“休得胡言!”藍啟仁眉頭緊蹙,語氣嚴厲,訓斥著她。
藍稚不服氣,梗起脖子回道:“阿稚可有說錯?他整日遊手好閑,隻知道吃喝玩樂,一套刀法幾年都記不住,哪裏有半點兒男子漢該有的擔當?”
“你!”藍啟仁怒從心中來,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嗆得直咳嗽,指著她半晌說不出話來。
這一聲大喝嚇得藍稚縮了縮脖子,怯生生地往後退了兩步,低著腦袋不敢多嘴。
“叔父。”一旁的藍曦臣見狀連忙起身輕聲安撫著藍啟仁的情緒,打著圓場,“阿稚還小,不懂事,叔父莫怪。”
隨後轉過頭,無奈的看向她:“阿稚可是不喜歡聶小公子?”
“不喜歡,當然不喜歡,不過……要說當玩伴那還可以,結道侶可差遠了。”藍稚偏過頭去,嘴巴撅的老高。
“叔父,既然阿稚如此不願,我們又何必強求,不過要說與聶氏結親,這適婚男子倒也並非隻聶小公子一人。”
“啊?”
藍稚瞪圓了眸子,滿臉疑惑。
方才她在雅室外扒著門縫聽了好半天,何況聶氏與她年紀相仿的公子不就隻有聶懷桑一人?
藍曦臣緩緩走上前,摸了摸藍稚的發頂。
“早就聽聞清河聶氏家主性格爽朗,為人更是剛正不阿,配我們家阿稚的活潑跳脫倒也合適得緊。”
“聶……明玦?”
“阿稚,聶宗主輩分在你我之上,豈能這般無禮直呼名諱?”
藍稚低垂著眼簾,似乎在斟酌著些什麼,隨後搖了搖頭,堅決否定了這件事。
“不行,不行,嫁他也不行。”
在她的記憶裏,她鮮少下山,但聶懷桑每年都來藍氏聽學,整日都向她吐槽他大哥脾氣暴躁,過於剛直,不懂變通,常常逼迫他做他不想做的事。
要是嫁給他,兩人共睡一張床,萬一哪天惹得他不高興,他刀法精湛,驢脾氣上來,還不得一刀把她給劈了。
想想就恐怖。
“這又為何?”
“他脾氣暴躁。”
“那是愛弟心切,恨鐵不成鋼。”
“他年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