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皇宮一座座宮殿相繼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在一處紅牆黑瓦,巍峨雄偉的宮殿消失。
一個黑衣侍衛掀開上方的瓦片,一躍而下。
殿中立著一個男人,似是早就預料到會有人到來,特意在此等候。
景一:“陛下,您知道屬下要來?”
姬北辰負手而立,身姿修長,道:“說吧,想問什麼?”
“屬下隻是疑惑,您為什麼會放了那個叫阿吉的侍衛,還委以重任。”
是因為薑姑娘嗎?這句話他沒有說出口。
“你覺得呢?”
“屬下在慎刑司曾親自試過他,此人心性堅韌,不懼生死。”
景一又道:“隻是他實力不濟,屬下以為,您讓他統領禁軍……”
“不妥。”景一咬牙,幾乎是閉著眼睛說的這句話。質疑聖命,九個腦袋都不夠砍。
但是他也必須說,哪怕豁出命來。
“你以為,孤不清楚?”
“那您?”
“他足夠忠心,不然你以為他為何主動招供?”
忠心,主動招供,景一試著找二者之間的聯係 。
還有陛下他不可能無緣無故派景二帶薑姑娘前來。
阿吉是因薑梔的緣故被抓進慎刑司,薑梔肯定會想辦法搭救,所以,
景一:“難道是薑姑娘?”
她竟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覺傳遞消息。
她沒出去過,自然不可能是靠她自己送的出去。
所以肯定是由她極為信任的人來做。
景一想起當時捂臉跑出去的小宮女,自己看她柔弱,沒有異常,就不以為意。
原來是她。
姬北辰瞧著景一恍然大悟的樣子,道“還不算太蠢。”
景一用力扇了自己幾個巴掌,自責道“陛下,是屬下疏忽,竟又讓薑姑娘鑽了空子。”
他的右臉很快出現鮮紅的巴掌印。
他是真該死啊,一次兩次被薑梔耍的團團轉。
果然還是小覷了她。
姬北辰轉著腕間的佛珠,佛珠原有十二顆,現在少了一顆,倒顯得鬆散,泛著光澤。
他道:“不過,孤也因此發現了一個能臣不是?”
景一:“您說的是阿吉?”
姬北辰轉身,步伐不緊不慢,卻極有壓迫感,“這世上太多人巴不得孤立馬就死,像他這種身世清白的不正是孤要找的?”
景一理解了北帝的用意。
有才幹的人呢數不勝數,可像那阿吉那樣有才又沒靠山的卻極少。
而他,也是最容易把控和拿捏的。
也是陛下可以完全放心使用的棋子。
他對薑梔的救命之恩尚且能湧泉相報,忠心耿耿。假以時日,也能成為陛下手中的利刃。
利刃出鞘,殺人無形。
景一抬頭,男子站在窗前,盯著那一輪明月。
明月將清輝揮灑人間,卻沒有任何溫度。
從景氏兄妹跟著他開始,北帝從來都是運籌帷幄,算無遺策。
隻要他想得到的,他想實現的,就一定可以得到,一定可以實現。
可此時,景一在他身邊卻感受到了深深的孤寂。
帝王之路,從來都是血雨腥風,雖享受著無邊的權力和榮華,可終究也是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