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白胤姑母口中她打聽到,白胤喜歡白襯衫和黑褲子,好像一年四季都那樣打扮,衣櫃裏除了黑白配色還是黑白配色,無一絲人間煙火味。
她的姑母說在白胤的記憶裏一直存在一個女人。
白裙子,柔順的長頭發,在寬闊的場地上隨著樂器的聲音翩翩起舞。
就這麼永遠地停留在他的記憶裏。
小時候他們強硬地帶著他去見心理醫生,心理醫生將他深度催眠後得知了一些零散的畫麵。
顧含依聽了頓時有了主意。
她借著白胤的姑母進了宴會,在即將和白胤姑母一起與白胤見麵被人拉走了,那姑母因見著一眼熟的姑娘,帶著她時順帶見到了白胤。
正巧那姑娘今天穿上了及腳踝的白色長裙,柔順的黑發用紅絲絨係帶束起,低跟鞋白高跟鞋上是一條斜式的珠鏈。
對那姑娘的第一眼,激起了白胤早年的回憶。
他當即邀請姑娘跳舞,她並沒有拒絕,她本身是個溫柔的人,她也很喜歡白胤的紳士和溫柔。
於是就有了零玉描述的那一幕以及葉昭蘊看到的那一幕。
葉昭蘊很想大聲地笑,她現在是幸災樂禍了,顧含依好不容易計劃的事情,差一步就成功了,突然給截胡了。
她可不得氣死。
再說顧含依被人拉走的事。
當時她和白胤的姑母相談正歡,角落裏目不轉睛盯著她的人引起了她的警覺,挽著白胤的姑母往她身邊過時,角落裏的人突然伸手拉著了她的衣角。
顧含依第一眼隻是覺得她長得很像一個人,並未認出來。
後來角落裏的那人直接跑過來拉住了她的手,她當場就想冒火,把她踹到一邊去,可是大庭廣眾之下她不可能那麼做。
於是她隻能被角落裏那人抓著走,去了偏僻的小陽台,顧含依一遍又一遍地擦拭著自己被抓過的手,將髒了的紙丟在那人身上。
“依依,我是媽媽呀!”
顧含依聽著聲音很熟悉,她扒開女人淩亂的頭發,認出了她就是她的養母。
她被接回顧家前就和他們斷了關係,他們又想怎麼樣?
“依依,我知道,我現在找你很冒昧,但是媽媽實在沒有辦法,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們吧!”
女人直接跪在地上,抱住了顧含依的大腿,哭著喊著幫忙,全無昔日高貴的氣質。
“我早就跟你們斷了關係的,你們並非我的親生父母,這些年要打要罵也過來了,不跟你們追究造成我損傷的財產算我仁慈了。”
“怎麼?趕著上架求我追究你們,趕著給我送錢?”
顧含依一腳踹開女人,黑乎乎的掌印在她純白的裙子上留下了大塊大塊的汙點。
顧含依的火氣騰地上來了,這可是她精心準備的最讓白胤印象深刻的裙子,怎麼被這賤東西破壞了。
“依依,真的對不起,是我們對不起你,我發誓,你救我們一次我們絕對不會再來打擾你的。”
“你們又怎麼了?”
顧含依漫不經心地摳了摳指甲,女人卻像是抓到了希望一樣,一個勁地跪在地上磕頭,邊磕頭邊哭,
“你爸爸在賭場欠了筆債,賭場的人給他下套,他掉進了陷阱,現在欠得太多了,還不清了,賭場的人讓他拿命去還。”
“依依,算媽媽求求你,你幫幫爸爸媽媽好不好?”
顧含依冷哼一聲,看著地上跪得像狗一樣的女人嘲笑地說,
“什麼時候你們感情那麼好了?用著你這樣為他求情了,你不是最恨他了嗎?”
“依依……”
“還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男人從來不去賭場吧?”
“他隻喝酒不賭博,最多也就是喝得醉醺醺的回來亂發酒瘋,家暴人而已。”
“什麼時候他也學會賭博了?”
女人一聽不由得顫顫身體,想抱住顧含依的腳,看了看自己黑乎乎的手,害怕顧含依發脾氣,便把手背在後麵,可憐兮兮地仰望她。
“依依,人都是會變的。”
“你走了之後,你爸爸就洗心革麵,不再喝酒了,他開始做起了小生意,想要把家過得像個家,讓日子一點點好起來。”
“我看見他是在真心實意的改變,我覺得我也該改變了,我從煙柳巷退了出來,我隻是賣藝不賣身,離開很輕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