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噠”
一朵小小的火苗照亮了昏暗的房間。但是不過幾厘米,就被周圍的昏暗稀釋。
握著火機的手緩緩傾斜,“砰”的一聲,藍色的火焰花朵從酒精爐中間的槽中生長出來。接下來,架鍋,倒水,放底料。一氣嗬成隻等水開。看著孤獨燃燒的火焰,墨涼陷入了回憶之中。
前兩天剛剛進行完的高考結束了。以墨涼的水準,怕是隻能上個野雞大學。但他並沒有多麼沮喪,畢竟這是意料之中的事。隻是感覺很迷茫。他在想過往的十八年中,自己的經曆。
墨涼從小就有小說男主的標配設定——父母雙亡。七歲那年父母在外出之後就再也沒回來。之後家裏就來了一堆穿中山裝的人,並且帶回來他的父母——兩個樸素的黑色盒子。又是噓寒問暖又是哭又是送東西。但是也隻是熱鬧了那一會兒。那一小時過去之後,所有人就整齊的像是事先排練好的一樣,齊齊告辭。
自此,家中隻剩他一人。墨涼開始跟隔壁奶奶學習做飯,學習洗衣,學習照顧自己。還被上門的警察帶著辦理了福利院的補助,親手銷了父母的戶口。小學開始,墨涼就被班上的人叫做怪胎。因為他能看見一般人看不到的東西。叫陰陽眼也好叫做什麼也罷。總之,這就是他被當作怪胎的根源。他討厭這個能力。所以,他學會了將自己的秘密盡可能的埋在心底。與此同時,墨涼上了高中本來以墨涼的學習成績其實是不可能上這個省裏都有名的私立中學。畢竟學費一年也要十幾萬。而那些真正靠著成績被學校招攬進來的所謂尖子生更是和墨涼這種人毫無瓜葛。隻是他就是進來了。中考後的第二天,文強中學的招生辦就給墨涼打了電話。隻是說有人給他交夠了學費。他可以來上學了。
就這樣,墨涼這麼一個屌絲,就這樣進入了一個以學費貴和門檻高而著稱的學校。三年時間裏,他還是如同大部分所謂學渣一樣,上課發呆,下課睡覺。他唯一的愛好就是自己一個人吃火鍋。為此專門省錢買了一套小小的酒精爐子和鍋具。
墨涼也有喜歡的人。班上的班花潘益清。潘益清很美,高挑的個子,永遠潔淨的小黑皮鞋。細碎的發絲像是素描傑作上的鉛筆痕。
墨涼曾經仔細觀察過潘益清的眼睛。深褐色的。以墨涼的話說,那雙眼睛隻要稍微動一動,那就像是貝加爾湖麵上吹起一縷微風。
平時的潘益清會抱著一個畫夾子坐在窗邊臨摹各種各樣的花草樹木,美景風光。安靜而文雅,就像是一幅無可挑剔的畫作。
而每當學校有類似藝術節,元旦表演這樣的活動,她就會展示自己的另一項技能,古箏。一雙白如羊脂的手,隱隱可以看見薄薄皮膚下麵的纖細血管。
十根纖蔥細指如同兩隻蝴蝶一般飛舞在古箏的琴弦高山流水的琴聲如同潮水般衝刷著所有觀眾的耳膜。真的是美不勝收。墨涼也想法設法的想接觸他心中的女神。不過最多隻是上課的時候把手臂和腳尖稍微向潘益清靠過去。如果能夠稍微碰觸一下那墨涼會高興好一陣子,就像是接觸的地方有電流一樣,讓他陶醉。
隻是,他沒勇氣表白。畢竟誰會喜歡一個喜歡看動漫爽番,上課呆呆地,下課就倒下睡覺,學習還極其一般的男生呢?不會有人喜歡的。尤其是在這個男生容貌身高都很不出眾的情況下。
咕嘟咕嘟。水開了,墨涼從沉思中醒過來,趕緊將盤子裏的土豆菠菜魚丸蟹棒等物撥入鍋中。是的,沒有羊肉——以墨涼的財力,隻能多涮點土豆片來果腹。“咚咚”,玻璃被敲響了。墨涼抬頭看去,一張漂亮的臉蛋出現在視野裏。對著墨涼打著招呼。但是墨涼卻仿佛沒看見一般,繼續低下頭看著蒸汽升騰的火鍋。並不是墨涼是什麼正人君子,麵對美女都不動心。隻是墨涼心裏在呐喊:“這可是十八樓啊,你讓我怎麼動的起來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