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酒,老板上酒。再拿幾個杯子。”街道邊的小攤位邊上,三五成群的年輕人,高談闊論,氣氛好不熱鬧。
田甄便是這群同學們中的一個。他們大多數都是大四的學生,一個普通二本的學生。馬上要畢業了。
一年前父親因病去世,田甄真真切切的成為了孤家寡人。熬過了痛徹心扉的時期後,他不得不麵對現實。沒有經濟來源,他不能像以前一樣渾渾噩噩度日了。
差點猝死在兼職的路上。不是田甄有多麼拚命,他自小體弱多病,體力活如何勝任?而他自己學習的專業是新聞學……懂得都懂。
田甄舉起酒杯,與眾人對碰。耳邊是同學們的閑談聲,對於他們其他人來說不論有沒有壓力,如今都暫且忘記了。
但田甄不能。額前的劉海被風吹拂,在眼周紛亂掠動,掃過他蒼白的臉龐。可能被酒氣熏紅的眼眸與歡快的氣氛格格不入,有種與生俱來的淒涼和悲劇感。光線不足,無人關注。
這種聚會,熱鬧,卻像蒸鍋上的熱乎氣,掀開鍋蓋後,很快就散去了。
走在家的路上,“家?”,或許不太準確。應該是避難所——學生宿舍。那是他心中為數不多的溫暖了。
回到宿舍,隻有田甄一個人。其他室友都去實習了,一般不回學校,所以說他一人占了“四室一廳”也不為過。
但他並不是孤單一獸,還要一隻小動物陪著呢。
田甄輕輕推開門,陽光透過窗戶暖暖的灑了過來。靠窗的書桌上,蜷縮著一隻毛茸茸的東西,雪白的毛發,小小的一隻。小腦瓜縮在尾巴裏,睡得正香。書桌上幹淨整潔,除了睡著的毛茸茸,便隻有一個幹淨的小盆了。
田甄輕手輕腳地走到書桌前。將打包過來的食物倒在小盆中。
仿佛是聞到了飯香,熟睡的小家夥輕輕地將腦瓜探出。這分明是一隻小狐狸。
小白狐靈動的眸子四處亂轉,直到看見田甄的身影才停下,仿佛心安了,身體轉動,輕靈的躍至小盆前,大快朵頤起來。
這隻小白狐是他唯一的家人了。四年前,也就是剛剛上大學。他偶遇了受傷的小白狐,在經過簡單的包紮後,將它送到了野生動物救助中心。
田甄那時覺得它就是自己生活中的一個過客而已,卻沒想到它竟然反客為主。
沒過幾天它就找上門蹭吃蹭喝,但卻十分怕生,遇到別人時就機敏的躲開。直到如今,舍友們都搬出去住了,它算是真正把這裏當作了家。
小白狐吃的很慢,“優雅斯文。”
日薄西山,窗外被染的殘紅,鮮血色的雲彩呈潑墨狀散開。樹葉平靜的詭異,一動不動,仿佛連氣流都凝固了。
窗前的田甄皺著眉頭,屋外的景象太詭異,整個天空紅成一片。不安的心緒由內而生,寒意磣人發根。
倏然,一道白影從書桌前掠過,直衝田甄懷中。
田甄來不及反應,等回過神來,卻看清那道白影正是小白狐。它因恐懼身體不止地顫抖,腦袋用力的向田甄的懷裏鑽,嘴巴發出“嚶嚶”的叫聲。
田甄撫平它顫抖的身體。心中暗暗發笑,這隻傲嬌的小白狐,平日裏如果想要摸它,它多半要抗拒的。今天卻主動“投懷送抱”卻是難得。
田甄撫摸著它雪白柔順的皮毛,心中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