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掉電話後，男人節骨分明的手指屈起無意識地在桌麵上敲了敲，深邃俊挺的墨眸半遮。
半晌，他撥通林誠的辦公電話。
粑粑在書房裏工作，某位幼兒園預備役小朋友正在一樓客廳裏接受她的數學啟蒙教育。
當然，給她啟蒙的還得是金牌講師小裴同學。
朝朝此時正在和裴嶼深視頻通話。
用來視頻的平板被支在茶幾的最前方，平板前邊依次從左到右整齊羅列著一碟碟各式各樣的零嘴和水果，包括但不限於脆脆酥、桃花糕、蟹黃鍋巴、西瓜哈密瓜水蜜桃……
寧姨覺得朝朝小姐這麼小就要動腦子學算數，必須多補補才行，這也是為什麼零食碟子越擺越多。
朝朝一手握著鉛筆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另一隻手閑適地拿起一塊鍋巴喂進嘴裏。
兩隻小揪揪搖來晃去，圓潤的眼睛時不時眯起，隻見她忽然兩眼一亮，自信滿滿一錘定音：“我知道啦，是12對不對？”
“……嗯，對。”但是裴嶼深閉了閉眼，“朝朝你不要摸完腳後再拿東西吃。”
對麵的小團子義正言辭地解釋道：“我的jiojio又不髒呀，而且我還沒有摸到呢，我就脫了襪子而已。”
她現在都可以不碰到腳丫數數了，是相當大的進步了呢，嶼深哥哥應該誇她才是！
覺得算對題就該好好嘉獎自己的朝朝，興高采烈地叉起一塊哈密瓜，嗷嗚送進嘴裏。
裴嶼深一時被小團子的歪理邏輯給整得語塞了，漆黑的眸子注視著她美滋滋吃東西的樣子，最終側過頭無奈地歎了口氣，但視頻畫麵裏那淡色的唇角又沒忍住似的微微勾起。
裴嶼深手術後的前期治療很順利，現在為了配合複健訓練，還是住在醫院裏。
他瞥過視頻通話上方的小窗口，再回頭望了眼背後的病房風大白牆，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朝朝，這樣是不是有點奇怪？”
豎著擺放的ipad裏，黑發冷白皮的清冷少年微微蹙起眉頭，黑瞳映著窗邊斜斜照進的光線，語氣猶疑地問道。
朝朝將寧姨剛送過來一碟原香瓜子按順序擺在ipad的最右邊，聞言不解地歪腦袋：
“不奇怪呀。”
她甚至還湊近屏幕仔細打量了兩眼，突然貼近的靈動鹿眸險些看得裴嶼深心裏生起一絲緊張，少年不著痕跡地端正身體。
朝朝端詳完後就退了回去，中肯地滿意地說道：“還是這麼好看的。”
少年黑發遮掩下的耳根染上薄紅。
而且嶼深哥哥終於長點肉肉了，不像以前那麼消瘦，看起來更帥了呢！
朝朝心裏莫名有種家裏細心照料的小豬仔長大了的欣慰感。
裴嶼深不知朝朝心中所感，已經恢複正常的他視線掠過從朝朝身後路過的寧姨，看見她瞧向這邊時眼裏的糾結和猶豫，到最後的妥協離開。
裴嶼深：“……你真的確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