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遲頓時明白了大致情況。

保姆跟在他身後討好地解釋:“少爺小姐,裴少爺正要吃飯不喜旁人打擾,不如您二位先出去?”

“你騙人!”朝朝一跺腳,氣呼呼地說:“明明是你硬塞給嶼深哥哥吃的!他都說不要了!”

已經鎮定下來的保姆無奈喟歎一聲:“朝朝小姐一定是你看錯了,裴少爺行動不便,喂他吃飯也是我的職責所在。”

“隻不過剛才裴少爺好像不喜歡喝這湯,不小心打翻了,我正準備清理呢。”保姆賠笑道。

朝朝被保姆顛倒黑白的一通說辭震驚在原地,杏眸委屈地湧上一層水霧。

明明,明明她看到的不是這樣的!

是那個壞阿姨想要硬逼小哥哥吃的!

朝朝眨了眨濕潤的眼睛,著急看向窗邊始終靜默垂眸的少年:

“嶼深哥哥你說,保姆阿姨有沒有對你不好?”

小團子期盼地等待著,卻沒有等來任何回應。

唯有沉默。

輪椅上的少年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抬,更何談任何辯駁。

失落的朝朝定在原地,清淩淩的杏眸呆呆地望著裴嶼深,似乎是在想不明白他為什麼不說呢。

明明粑粑告訴過她的,委屈了就要說出來的呀……

保姆低下頭,悄悄揚起一絲得意的笑。

江遲桃花眸略有深意地掠過裴嶼深,隨後輕飄飄地停留在保姆身上,“喂他吃飯麼。”

“那這是什麼?”

保姆隻見眼前白光一閃,一支她無比熟悉的東西被捏在江遲的指間!

朝朝驀然睜大眼眸,她來到窗外的時候保姆早就注射好了鎮靜劑,因而她隻看見了保姆強迫他吃飯的一幕。

原來嶼深哥哥又被打針了嗎?

保姆剛穩住的心再次慌亂起來。

青年淡薄著臉色晃了晃手裏的注射器,針尖還沾著詭異的血紅,十分友善地提醒道:“我記得裴叔說過,除非發病,不能使用鎮靜劑的吧。”

“你在幹什麼呢?”

江遲嗓音驟冷。

保姆頭上冒起了冷汗:“這、這是昨天注射完忘記丟的……”

“嘖,那你給我解釋一下他現在是什麼狀況?”江遲抬起手遙遙地指了指裴嶼深,“你知道我可以檢測他體內是否有鎮靜劑成分的吧?”

“我、我我……”保姆被問得啞口無言,眼神亂飄,滿頭大汗。

江遲繼續下了一劑猛藥:“鎮靜劑注射過多會致死,你一個有醫師執照的不會不知道吧?那你犯的可是故意傷害罪。”

說到最後,江遲語速越來越慢,聲線愈冷,落在保姆的耳邊如同魔王的低語。

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驚惶哭訴:“我、我是不小心的,我不是故意的啊!”

江遲俯視著這四十多歲的婦女倉惶的模樣,忽而托起下巴,眼神狐疑地猜測道:“你不會是別國派來的奸細,來偷取國家機密,同時暗害祖國花朵的吧?”

裴家夫妻倆都是國防科研項目的核心成員,掌握華國最先進的國防科技手段,如若保姆真是外國間諜,就算沒有竊取到重要機密,就虐待研究員子女也其心可誅。

江遲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你不會真是外國間諜吧,國歌會唱嗎你?”

保姆癡傻地抬起頭,一下子被這個罪名砸懵了,什麼間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