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陵二十三年,赤地與他五國爭雄,其中,燕地已被內憂外患而支分瓦解,就隻差百兵來。而赤、鼎、夷三國勢力為上三等,近年來往來不斷,可如今局勢,隻有局中人才知是貌合神離,爭紛不斷。
金玉輝煌的大殿內,傳來鬼哭神嚎的哀求聲:“皇上!臣冤啊!皇上……”朝堂之上,一位身著白鷳繡花朝服的男人神色惶恐,身子兩旁各站一位士兵,不惑之人名為蘇澄,說是犯了貪官汙吏的罪,被懷大人告發。
懷奎朝禦前太監使了個眼色,太監正了正色,敘道:“仁陵一九年十月十四日,收取魏大人魏國興白銀三百兩!仁陵一九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在昭都強搶民女張氏,仁陵二一年酉時收姬大人姬末朝白銀四百兩……”
蘇澄跪趴在地上,烏紗帽之下雙眼渾濁陰暗,他眼珠轉了幾轉,額上細汗不斷湧出,在場數百位官員,都揣懷抱心思,沒有能幾人樂得看戲,眼看禍運臨頭,怕是默默想著說辭了。
龍座上,天子垂眸,其周身不言自威,自身帝袍象征著天家威嚴,皇帝們都靠著他坐著江山,而今,能穿上它的,是赤國統治者,無上的君王,戚元棣。
天子麵冷如冰,看著他,問道:“懷奎,你如何看?”
懷奎微微軀躬,平淡回道:“臣以為,人證物證兩全,是必須予以蘇大人罪罰,以正國規,清明朝堂。”
另一邊最靠天子的大臣,仲議謀見懷奎正正有詞,眯了眯眼,開口道:“懷大人說的不錯,隻是臣想起一件陳年往事,當初,夷平太守要將嫡女嫁與懷大人長子,隻是那殷小姐半路看上了蘇家二公子,太守不得不改嫁另議,聽聞懷大人因此事大發雷霆,這是整個京城都知曉的,那這次懷大人查此案時是否混淆了視聽?掩人耳目要將蘇大人革職?”
聽聞至此,眾人頓時議論紛紛,仲議謀麵若沉湖,嘴角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蘇澄似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望向他,慌忙開口:“是!當年懷奎揚言不會放過我!我一定…”
“住口!”角落裏,傳出一位老者的嗬斥聲,眾人皆向那望去。
“張大人?”仲議謀看向他。
那老者踉踉蹌蹌走上前來,伏地而跪,天子見此,微微皺眉。
“老臣已年近花甲,但對於國家大事,還是有見解的。”老翁聲中傳來浩蕩正氣之音,令蘇澄懸著的心顫了幾顫。
天子淡然,溫聲開口:“張大人不妨細說。”
“蘇澄的罪我在京都有所耳聞,但老臣不敢輕信謠言,便派了侄兒去查,根據國庫記錄,蘇府收入查出,確有一筆巨大銀款流入蘇府,但源頭不詳,但老臣隻知一事,他所搶民女,正是老臣偷逃遊玩的侄女啊!”說罷,他麵露痛苦,劇烈咳嗽起來,天子歎了口氣,扶額微怒。
禦前太監見狀,連忙喊道:“來人!將張大人護送回府!”
老者的朝服皺的不成樣子,被士兵扶起時,低語呢喃道:“國須規,家需則,我那苦命的張女啊……”
仲議謀冷色觀局,半晌,開口道:“依臣之見,此時內外動蕩,不宜嚴懲,不如將蘇澄流放蜀地,一世不可為官,其子充兵。”
戚元棣聞聲點了點頭,道:“眾愛卿有何異議?”
眾人一齊跪倒在地,“臣無議!”
仲議謀瞥向懷奎,虔誠微笑。
下朝後,太監蘇秉不斷看著皇上的臉色,似是太過於明顯,被他感知。
“蘇秉,張大人老了。”戚元棣道。
蘇秉愣了一下,趕緊回道:“是,人老了,有些犯糊塗了。”
皇帝批著奏折,漫不經心的看了他一眼,“你好好安排,以後別讓他再來了。”
蘇秉低眸,神色黯淡,回道:“是,奴才這就著手安排。”
蘇秉轉身想走,卻又被戚元棣喊下,“等等。”
皇帝盯著他的背影,蘇秉趕忙轉身低頭聽候皇上發話。
“朕聽聞,欽天監那裏傳來消息,西方戰事要敗。”戚元棣看著他卑微懦弱的樣子,眼底顯現出幾分厭惡。
蘇秉頓感不妙,回道:“是…新來的女祭司,仲小姐預言的。”
天子停頓一時,轉動手指上的扳指,道:“明日挑些珠寶首飾,送給這位仲小姐。”皇帝的聲音溫和有禮,卻讓蘇秉感到無上壓力。
蘇秉隻得努力擠出一個笑,回道:“是,奴才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