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璃掀開幔子正好和北玄殤的視線對在一起。
那個人為什麼那樣看自己?
把姝璃都看得有些心虛起來了,上下打量著自己,不由得暗自鬆了口氣,沒錯啊,衣服工整,也沒有絲毫裸露。
北玄殤的視線從她臉上挪開,看到了她手上握著的藥瓶,沒說話。
姝璃一步一步的朝他走過來,看了眼他胸膛的傷,猶豫著該怎麼開口。
男人卻是不動,終還是她慈悲些:“你的傷若是不處理,很難上九尾山巔。”
男人依舊不動,那雙丹鳳眼低垂隻看著她,當做默許。
姝璃正要動手解開他的衣服,想到什麼望向北玄殤小心的詢問:“這不算是肌膚之親吧?”
看著女子單純的眼眸,北玄殤握著她的手靠近自己的衣帶,雙眸明亮:“醫者仁心。”
姝璃癡癡的望著他,那一刻仿佛時間都停滯了,連帶著碰到他衣帶的手都仿佛有火苗在跳動。
姝璃反應過來,急忙避開他的視線。
他倒也坦然,張開手臂任由女子胡亂摸索的解衣帶。
終於是在她滿頭大汗的時候解開了,看著人裏麵深不見底的傷口,姝璃好看的眉皺了起來。
在那傷周圍他身上也錯綜密布著許多舊傷,看上去甚是駭人。偏他卻生了那麼一張驚才絕豔的臉。
“得罪了……”她歉意的說著,下一刻靠近一步雙手撐著他的雙肩把他順勢往身後的石頭上壓去。
等那傷口全讓敞在自己眼前,她才仔細的抖落手裏的粉末,看著被鮮血吞沒的粉末,她不由得抬起頭關切的問:“疼嗎?”
北玄殤望著少女小心的眼神,有片刻的失神,沉默的低垂著眼眸。
姝璃想,他大概是不習慣被人關心,望著那滿身的傷口,凡塵中的人刀光劍影,前程博命,可憐,可悲。
沒與他計較,那藥也有奇效,很快便止住了他的血。
姝璃笑著拿過綢帶仔細的環過他的腰,將那傷口包紮好。
北玄殤低眸看著那絕色的人,她指尖很軟,落在自己的身上,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輕癢。
“好了。”姝璃笑著。
北玄殤也拿過腰帶係起來。
“為什麼要為我包紮?”他意味深長的看著姝璃。
“少年公子,你的傷若是不處理山巔的冰雪會讓你迅速成為冰柱。”
“再說了,那有見死不救的道理,不過舉手之勞罷了。”說著她墨發一甩就要往前走去,手臂卻被人握住。
姝璃茫然的看著他,難道救他也有錯嗎?
“你不怕我是壞人嗎?”
這天下有太多人想要他的命,誠然他不是一個好人,也從沒想過做一個好人。
“壞人?人性本善啊!再說了不管好人壞人在生命麵前都是平等的。”
“那麼說,我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江洋大盜你也救了?”
“是啊,罪孽自有天罰,一切都是因果。”
說完朝前走去。
北玄殤聽著他的話,臉色深沉的跟上她的腳步。
“你還好嗎?”姝璃向後看去,北玄殤已經離她好遠,兩人都是在上山的路上,那裏早就是冰天雪地一片了。
山巔常年飄雪,冰雪已經壘的有腰那麼高了,此時兩人就是迎著淩冽的寒風和飄雪踩在冰雪堆裏前行著。
她以前來過,隻是沒有走到山巔,這路上倒也能應付。可身後跟著的可是個受過傷的人啊,她不知那個人能不能熬的住。
北玄殤凍的渾身瑟瑟發抖,他已算是內力頂好的人,在這冰雪裏卻依舊舉步維艱,這讓他越來越好奇那山巔的禁地。
“沒事。”
姝璃當然不會相信,隻能往回走,打算扶著他前進。
北玄殤被凍的不行,加上山越高空氣越稀薄,還有狂風夾雜著冰雪像刀子似得襲來,著實讓他吃不消,大腦一陣眩暈。
就在他要倒下的時候,手臂被她攥住。
“這才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你得清醒啊!”姝璃勸著,把他的手臂旋在自己的肩上,托著他一步一個腳印迎著冰雪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