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花城市第一人民醫院,廣場小公園。

清晨,陽光透過樹枝的縫隙灑下斑斕的光影,照在大地上形成斑駁的迷宮。微風似有似無地吹拂著樹葉,發出悅耳的沙沙聲。

“我大抵是病了……”樹蔭下長凳上坐著的陸安精神萎靡,似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無精打采的呢喃。

“是!你是病了,還病的不輕!”身旁站著的是方才急匆匆趕到的死黨陳州,他咬牙切齒的回話,“表白失敗了不可怕,可怕的是為一個不喜歡你的女生發病!”

陸安羞愧的低下頭,這事果然大家都知道了啊!嘴裏忙不及的辯解:“別說了,跟那事沒關係……”

陳州自顧自的說:“沒想到這蘇以沫這麼膚淺,收了別人的禮物,不收你的,這不是打我兄弟臉嗎?對了,你送的是什麼?”

“情書……”

“哦,那算了,人家拒收的情書沒一千也有八百的,要我說那姓戚的除了名字比你這個陸多了一點,也不見得還有哪比你強!”

陸安無奈的笑笑:“別玩這種爛梗了好吧!”

心裏卻默默地自嘲:

‘姓戚的何止比我這姓陸的強了一點,人家青梅竹馬,門當戶對,自己同學之上,友情未滿;

人家才藝是鋼琴專業級,自己跟音樂沾邊的是吹口哨;

人家愛好的運動是滑雪和潛水,自己足球、籃球、乒乓球‘劈裏啪啦’落了一地。都不在一個平台上,拿什麼比?’

雖然老師早就教育我們,職業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假不假咱另說。咱就說興趣愛好吧,正常的興趣愛好,敏感詞除外。

你可以說它不分高低貴賤,可分逼格啊!這一比完爆了好嗎。

眼瞅著畢業了,今後便是天各一方,可能此生再無相見。或許是不甘心吧,這才強壓下內心的些許自卑,鼓起勇氣遞上情書,表露了內心深處的情感。

想到這裏,陸安容顏愈發蒼白,眼神黯淡無光,渾身散發著敗犬的氣息

“不是的,我上度娘查過了,我這種症狀,隻有兩種可能,一是白內障,二是腦腫瘤,我約莫著我才18歲,上學期體檢視力也正常,肯定不是白內障,那就隻有腦腫瘤了。”

陳州愣了一下:“你在說什麼?不是來看舔狗戒斷症嗎?失戀綜合症,哦,你這還是失單戀?”

陸安轉頭幽幽的看了死黨一眼:“所以你根本沒聽我說什麼對吧!昨天早上呆在家裏,我眼前出現了重影,很真實,三維立體不帶彩的那種,十有八九就是腦腫瘤壓迫神經了……”

陳州小心的安慰:“我說瓜片,不是都說百度百度,癌症起步嗎?你往好處想,說不定是表白失敗受了打擊,產生的精神分裂喃?”

陸安頓時氣憤無語,不由恨聲說道:“孽畜!我是表白失敗了,可要說受了多大打擊,卻也還談不上!話說,你從剛才開始,就舔狗,舔狗個沒完沒了,我尋思也沒幹過啥舔狗的事情啊!難道表白失敗了就成舔狗了不成!”

陳州訕訕的笑了一下:“我就是看你這死樣,逗逗你罷了!說真的,來都來了,進醫院看看吧!放心,就你這體育尖子生的身體,出不了啥大事!”

陸安仰天長歎:“兒崽!今天此等汙蔑於我,還有你給起的六安瓜片的綽號,爸爸都記著喃!我要真有什麼事,高低也要帶走你這混蛋!”

陸安,18歲,剛參加完高考。幾天前的畢業典禮晚會後,趁著畢業表白季,手持情書,向著心中的白月光,校花蘇以茉表白,結果慘遭被拒。

但是下一刻,校花蘇以沫卻收下了同班校草戚澤送的大束鮮花。消息一經走漏,兩相對比之下,更是被傳的沸沸揚揚。

說實在的,作為配角的陸安的確是很受打擊,但主要還是少年的虛榮心作祟,臉上頗有些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