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王府迎親(1 / 3)

長空如碧,萬裏無雲。

帝都樊城的十裏長街上人滿為患,熱鬧非凡。

今天,正是闌國肅王百裏冰迎娶側妃的日子,傳聞這位側妃乃是玉瑤夫人的得意弟子,不僅才貌雙全,而且還是闌國兵部尚書花莊的嫡女,身份十分貴重。沒想到這位花家的嫡女竟然嫁給了白裏冰為側妃。

傳聞百裏冰與這位花家的嫡女花疏雨兩情相悅,所以花家的嫡女甘願進肅王府當側妃。她的姐姐花疏雪乃是正妃,姐妹二人共侍一夫,算得上是千古佳話。

臨街,有一座雅致獨特的茶樓,名“一萼紅”。

二樓的雅間支開一扇窗,一人正悠然端坐在其中品茶,臉上蒙著一塊青紗,身上穿著一襲青衫,雖然衣著簡單,可是卻透露著說不出的優雅。白纖纖的玉手優美潤澤,那手指就好像鮮嫩的春筍一般。輕風吹拂過她的臉頰,可見那彎彎黛眉之下的烏瞳,清亮得好似嵌在麵上的兩顆寶石。

奏樂聲遠遠傳來,她端著茶盅朝外麵望去,肅王府的迎親隊伍過來了,端坐馬上的男子,一身衣飾光鮮亮麗,那烏瞳亮眸中閃爍著光彩。看來這婚事他是滿心歡喜的,他是真的喜歡花疏雨。

迎親的隊伍很快走過去了,蒙著青紗的女子收回了視線,放下了茶盅。

雅間一側立著兩個小丫頭,臉上表情恨恨的,生氣地開口道:“主子,沒想到百裏冰竟如此待你,他實在是太過分了。”

說話的是一個穿紅衣的丫頭,名叫紅欒,長相清麗,眉眼冷冽。

這雅間內坐著喝茶的人,正是肅王百裏冰的正妃花疏雪,聽了丫鬟的話淡淡一笑。

“青欒,紅欒,我們回去吧。”

街道邊,人流盡散,一萼紅茶樓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擺放了一張桌子,桌子旁豎起一塊白布做的大招牌,遊龍戲鳳似的幾個大字書於其上一“鐵口神斷,不靈不要錢”。

花疏雪領著青欒和紅欒二婢拾階而下,瞟了一眼那搖頭晃腦、擺著譜的算命家夥,理也不理,便要上一萼紅門前的馬車回肅王府,可惜她人還未上馬車,便被一道驚呼聲擋住了。

“夫人小心,不日要有大禍臨頭。”

一道身影衝了過來,臭美地一甩長發,隨即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念念有詞地掐指算著,不等花疏雪開口便又說了第二句,“夫人可要破災?不靈不要錢。”

花疏雪抽了抽唇角,將一根手指伸到那人的麵前,左右晃了晃,隻見那人頭不動,眼珠子卻隨著她的手指轉來轉去的,分明是個假瞎子。

“你給你自己算算,你什麼時候會有大禍臨頭。”

“夫人此話怎講?”那人反問。花疏雪搖了搖頭,直接朝身後的兩個丫頭發出命令,“紅欒,告訴他我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話畢,紅欒身形一動,一拳直搗那算命人的臉,隻聽哎呀一聲叫喚,那人臉上的墨鏡被打飛,一隻眼睛被紅欒給打黑了。

“夫人有事好商量,打人不打臉,打人不打臉。”

不過這第二拳紅欒卻無論如何也下不了手,因為這張臉實在太俊了,雖然一隻眼有黑痣,不過絲毫不影響他的美:俊雅立體的五官,兩道斜飛入鬢的眉,弧度優美的耳朵,黑如點漆的雙瞳,傲挺的鼻子,性感的唇。每一樣都很精致,組合在一起,說不清的俊朗優雅,而這種俊朗和百裏冰那種出身皇家的高貴大氣又不同,而是帶著一點邪魅、狡詐、陰險。

花疏雪愣了一下,在帝京這樣的風流盛地,美男子多得是,但這男人的美絕對是少數的,不過她更驚訝的是這麼俊的男人,什麼不好做,竟然裝瞎子充神棍出來騙錢,真是可恥。如此一想,她嘴角勾了一下,冷冷地開口道:“公子什麼事不好做,竟然充神棍,裝瞎子,世上賺錢的方法多得是,何必非要做這一行呢?”

那俊美男子一聽,便涎著臉抱拳訕笑道:“納蘭悠請姑娘指教一二。”

“你可以自殘雙臂,跪地乞討;又或者自斷雙腿,爬地討錢:再或者自廢雙眼,做一個真瞎子:要不然還可以自賣自身嘛,你長得不錯,做個小倌想必可以紅遍京城。”

她說完朗朗一笑,一揮手招呼身後的兩個婢女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一尊紅茶樓的二樓,忽地傳出撲哧的笑聲,“這女人真有意思,不知道是誰家的夫人?”

一間精致的雅房內,黃梨木的鏤空桌子,上麵擺放了不少的點心,還有一整套的茶具,整個房間內都縈繞著一縷淡淡的茶香。

兩個長相出色的男子隨意懶散地坐在桌邊飲茶,一人五官立體,充滿著陽剛之氣,虎背熊腰,劍眉星目,一看便是一名武將,不過表情卻不像武將一貫的深沉陰冷,反而滿臉笑意如陽光一般燦爛,三尺之內皆有暖意。

先前說話的正是這名男子,而坐在他對麵的男子,身著一襲鑲金邊的紫袍,腰係黑色的蟒帶,上麵掛著價值連城的白玉佩。視線再往上移,便是一張堪稱完美的麵容:長眉飛入鬢角,狹長的丹鳳眼,黑如點漆的瞳仁竟然奇異地泛起淡紫的色彩,深邃而神秘,好似隱藏著華麗的琉璃珠。性感的唇微勾,他輕啜手中端著的茶水,並不理會先前說話的男子,隻是一雙神秘莫測的眼睛盯著那遠去的馬車,如醇酒般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

“橘紅,去查下她是什麼人。”“是,主子。”

一側立著的一名豔麗女子躬身領命,無聲無息地退了出去。肅王府十分熱鬧,所有的下人都到前麵的正廳去招呼客人了。

花疏雪領著青欒和紅欒二婢從西側門而進,西跨院乃是她住的地方。至於百裏冰,一直住在王府的東跨院。

雖然是東西跨院,同屬一間府邸,但是兩下頗有距離,若非刻意,平常連遇到都不可能,所以這一年裏,花疏雪隻見過百裏冰兩次。

行三人順著長廊,很快進了西跨院,沒想到正廳裏卻有兩個女人等著她。這二人正是百裏冰的兩個侍妾,十五夫人和十八夫人,這兩個女人過來無非是挑挑火,惹惹事,花疏雪一看到她們便煩,訓了她們一通,讓她們各自回去。

正廳裏,紅欒和青欒一人上前給花疏雪輕捏前額,一人收拾東西。忽然,綠欒發出了一聲驚呼,手裏拿著一張紙條走了過來。

“主子,你看,先前十五夫人和十八夫人坐著的地方竟然有張紙條。”

花疏雪接過紙條,隻見那紙條上寫著幾行陽剛氣十足的小楷字:雪兒,想我了沒有,盼明日惜陽樓一見,雪雪若是再不來找我,我就去肅王府找你。落款處寫著“你的澤”。

沒想到這紙條上竟然寫著這麼肉麻的話,花疏雪的臉色不由得冷了,眼裏更是一片冰涼,一句話也沒有說。

一年前,穿越到花疏雪身上的時候,她並沒有繼承花疏雪的記憶,雖然這一年中很多事情她都了解也打聽清楚了,並不擔心自己會出錯,但是現在紙條上的這個“澤”又是誰呢?

她不害怕有人給她設局,因為她認為自己有能力對付,但最怕的就是以前的花疏雪真的有這麼一個所謂的情人。

花疏雪深思著,一時還真吃不準接下來該如何做,是赴約,還是視而不見。王府前麵的正院,花團錦簇,流光溢彩,絲竹歌舞之音隱約傳來。暖雪閣的臥房,花疏雪沐浴過後,正坐在梳妝台前。

鸞鏡之中映襯出一張清麗逼人的麵容:纖細的眉,就像二月春風裏最美的柳葉;除卻一隻眼睛的青胎外,另一隻眼睛是絕美的,眼瞳深不可測;精致的小臉上,雙頰泛起淡淡的粉紅色,豔若朝霞;滿頭的烏絲好似上等的綢緞一般,又柔又美:身上一襲簡單的白色中衣,勾出誘人的身段,真是天生一副傾城的姿容。

房間裏,花疏雪吩咐二婢退下,自己休息了,不過一時並沒有睡著。

原本的她乃是二十一世紀的一名乖乖女,過著不愁吃、不愁穿的米蟲日子,誰知道有一天,她在大街上看到一個老婆婆在賣東西,那個婆婆很老了,她好心地想幫她,便走過去買她的東西,選來選去挑中了一枚星魂戒指,婆婆說,這星魂戒指有靈氣,一般人不能戴,戴了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她聽了那婆婆的介紹後,嚇了一跳,一把扔掉了星魂戒指,那星魂戒指便滾到了馬路中間,她本能地衝過去撿那星魂戒指,誰知道迎麵一輛豪華轎車衝了過來,下一秒她捏著手裏的這枚二十塊錢買來的戒指華麗麗地魂穿了。

她一穿過來便成了肅王府的正妃花疏雪,而那個賣戒指的婆婆也一同跟來了,原來這婆婆乃是靈雀台背後的守護者,大限將至,所以前去引渡她過來。

“疏雪,老身終於把你給引渡了過來,以後靈雀台便交到你的手裏了,你才是靈雀台真正的主子。”

“婆婆,什麼是靈雀台啊?”

婆婆把靈雀台的事情向花疏雪說了一遍,原來靈雀台乃是梵文祖師爺所建,當時是用來鎮壓夜冥將軍的。這夜冥將軍生前乃是殺神,殺人無數,傳聞他曾為了一位紅顏怒弑天下眾多生靈,造成了無數的殺戮,留下了還不清的血債。他死後,人們怕他的魂靈流連在人界,再次掀起血雨腥風,梵文祖師爺乃是得道高僧,他建了靈雀台,把靈雀融成石雕,為了鎮壓夜冥。

人們相信,靈雀台背後的主子,每個月吹一首牧魂曲,安撫這些心有怨恨的靈魂,

世間就會如此安寧。

猶記得婆婆說:“疏雪,這是你與生俱來的使命,這是天意,你知道為什麼你的一隻眼睛有青胎嗎?那就說明了你是靈雀台的主人。還有這祖師爺留下的牧魂笛,除了你之外,根本沒人吹得響。”

婆婆說完,取出了一支通透碧綠的笛子,這笛子並不大,隻有成人的巴掌長,一看材質與成色便知是上好的樂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