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赫赫的威脅一出,城上晉軍無不震恐,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望向了司馬昭。
這些恐慌的晉軍們,這時候才知道,原來他們的二皇子,竟然已是被顏良閹割,成了一個斷子絕孫之徒。
司馬懿也是心中大震,猛然望向司馬昭,眼眸中充滿了驚疑。
司馬昭卻是羞愧到極點,默默的低下了頭。
他原以為自己閉口不言,就能把自己是閹人之事給瞞過去,誰曾想到,顏良竟然這般殘忍,竟然在兩軍陣前,派人公開的將他被閹之事,宣揚了出去。
到了這個時候,司馬昭如何還能再隱瞞下去。
“昭兒,難道顏賊真的把你……”司馬懿聲音顫栗,甚至不敢再問下去。
司馬昭臉色通紅,羞愧到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隻低頭不敢正視父親的目光,更不敢正麵回答。
他的默認,卻代表他承認了自己確實被閹割。
司馬懿頭目一暈,胸氣一滯,一股老血湧上舌根,竟又有要吐血的衝動。
要知道,他司馬懿的兒子,隻有司馬師和司馬昭二人,司馬師已死,他就隻餘下了司馬昭這麼個血脈。
而現在,司馬昭卻變成了閹人,他那司馬懿豈非就此絕子斷孫!
堂堂大晉天子,出身高貴的名門之後,妻子被顏良占有,大兒子被顏良所殺,二兒子被顏良閹割,國土淪喪,斷子絕孫,這世上,還有誰比他司馬懿這皇帝當得更窩囊,當得更沒羞沒臊。
司馬懿那個氣啊,氣得肺都要炸掉,若非緊咬住牙關,險些就再次暈死過去。
“父皇,兒非不願說實話,兒隻是怕讓父皇丟臉,兒……”
“滾開,你這沒用的東西,丟盡我司馬家的臉,還敢活著回來!”司馬懿一把將司馬昭推開,恨其不爭的斥道。
司馬昭又是委屈,又是羞恥的,尷尬的立在那裏,不知該如何是好。
咚咚咚!
嗚嗚嗚!
震天的戰鼓聲,雜夾著悠遠的號角聲,已然響起,楚軍的進攻開始。
數十個軍陣轟然而動,如一道道銅牆鐵壁似的,向著平城東門一線,平推而來。
五萬人組成的先登軍,挾著帶各式各樣的攻城兵器,向著平城逼近。
遠方處,上百輛的銅製弩車,已經在五百步外的超遠距離,用那一人多長的鐵矢,發動遠程打擊。
嗖嗖嗖!
鐵矢破空而來,強大的衝擊力,足以將三人同時洞穿,不少不及防備的晉軍,都瞬間被紮成了肉串。
司馬懿也從驚憤中緩過神來,趕緊將腦袋縮了下來,躲避那飛射而至的密集鐵矢。
“快,放箭,給朕壓製敵人。”司馬懿半蹲在女牆下,揮劍喝斥著將士。
晉軍的鬥誌早已瓦解,眼下連皇帝都嚇得不敢直腰,何況是他們,大多數晉軍都跟著躲在女牆下麵,完全無視司馬懿這個皇帝的命令。
司馬懿無可奈何,隻得探起脖子,巴巴的向城外偷偷窺視。
卻見那密密麻麻的楚軍,已經逼近了護城河,開始填堵溝壕。
更讓司馬懿驚恐的是,他在楚軍軍陣中,赫然看到了有一隊兵馬,正抬著一個個的大木桶,向著平城而來。
“火藥,顏賊真的又有了火藥!”司馬懿失聲驚叫。
左右晉軍更是駭然變色,無不驚恐到了極點。
“父皇,我們該怎麼辦才好啊。”司馬昭也從羞愧中回過神來,驚恐的問道。
司馬懿緊盯著城外,眼看著那些楚軍,抬著大木桶不斷的逼近,眉頭越凝越深,懼意也越來越濃。
“平城不可守,速速撤退!”半晌後,司馬懿突然低聲一喝,說著,貓起身子就往城下溜去。
“父皇,平城是咱們最後的據點,若就這般棄了,咱們還能逃到哪裏去啊?”司馬昭緊跟其後,驚恐的問道。
“不逃就是死路一條,先棄了平城,退往塞外再說。”司馬懿頭也不回,急奔下城,翻身上馬就往平城北麵奔去。
父皇都溜了,司馬昭哪裏還敢逗留,隻好也跳上馬,忍著胯上創口的疼痛,緊隨司馬懿而逃。
這父子二人先後一逃,城上晉軍軍心崩潰,楚軍尚未攻城,他們就全線的棄城潰散。
幾百步外,駐馬昂首而立的顏良,將城上的敵情看得是清清楚楚。
見到晉軍這般陣勢,顏良冷笑一聲,揚鞭指道:“看來司馬懿已經溜了,火藥就省下吧,傳朕旨意,全軍強攻,把平城給朕夷為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