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頓嘴停止了蠕動,縷縷的汁水從大張的嘴角淌出,兩個眼珠子睜到鬥大,一副震驚無比的樣子。
諸葛亮更是慌得羽扇都拿捏不住,險些就跌落在地上。
“什麼,你說什麼,再給朕一遍!”驚恐之下,劉備有些歇廝底裏的大吼道。
那軍士嚇了一跳,隻得低著頭顫著聲,將那驚人的情報重複了一遍。
此時,殿中驚恐的漢國君臣,還有那一班烏桓貴族們,方是徹底的聽明白,一個個是震恐難當,無可置信。
“怪不得楚賊近日明知失利,卻仍頻頻進攻,原來那顏賊是想借此掩護,偷從海上襲我後方,難怪我一直覺著不對勁。”
諸葛亮放起了馬後炮,好似自己早猜到顏良有此詭計,隻是來不及向劉備進言而已。
劉備本是想怨怪諸葛亮,未能及時的識破顏良的奸計,但給諸葛亮這般搶先一說,便是無從怪起,隻能瞪了他一眼。
“楚國人怎麼可能從海上登陸呢,這可是自古以來都沒有的事啊,這怎麼可能呢?”塌頓大呼小叫,驚詫不信。
諸葛亮歎道:“大單於有所不知,那顏賊之妻黃氏,慣會奇技淫巧,這賤婦為顏賊發明建造了適於海中航行的海船,楚軍正是憑著這海船,才能登陸漁陽。”
提到黃月英,這個自己曾經愛慕,差一點成為自己妻子的女人,諸葛亮心中充滿了恨意,出言輕辱之極,沒有半點的尊重。
那塌頓這才恍然大悟,久居北方的他,這還是第一次聽說,南麵楚國竟然有可以穿越大海的戰船。
這驚人的聽聞,令塌頓大感震驚,此時的顏良,就如同一個神秘的傳說一般,令塌頓和在場的烏桓貴族們,隱隱約約對顏良產生了幾分畏意。
震驚之餘,塌頓抱怨道:“大漢皇帝啊,楚人竟有這種神奇厲害的戰船,你怎能不早說呢,你也太大意了吧。”
塌頓情急之下,竟是當著這多人的麵,公然斥責劉備“大意”。
張繡大怒,一手按住劍柄,隻等劉備發怒,一聲令下時,就宰了眼前這猖狂的胡酋。
劉備亦是肝火大作,眼看著就要發作,但暗暗一咬牙,卻生生的把憋到嗓子眼的怒氣,給壓製了下來。
劉備不答,隻將目光瞪向諸葛亮,尋求他解圍。
諸葛亮神思飛轉,轉眼間眼眸一亮,已是有了主意。
當下他不屑一笑,從容道:“顏賊遠赴大海偷渡漁陽,兵馬不過數千騎而已,臣以為,陛下隻需發數萬騎兵,星夜趕往漁陽,必可憑兵力的優勢,一舉蕩平這班長偷襲之徒,到那個時候,顏賊的詭計也不過是令我們虛驚一場而已,到最後反是他損兵折將,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諸葛亮這從容淡然的話,令劉備和在場所有人都頭腦一清,意識到目前的形勢,的確並不似先前所想那般危險。
既然情報中稱,登陸的楚軍不過五千騎兵而已,那以優勢的烏桓騎兵,自然不難輾殺登陸之地。
權衡片刻,劉備情緒很快平靜下來,冷笑一聲道:“丞相言之有理,爾等休要驚慌,大單於,朕請你速發三萬輕騎,急速趕往漁陽,滅了登陸之敵吧。”
塌頓的情很也平伏下來,也不再怪怨劉備,當即派峭王難樓,率三萬烏桓輕騎,即刻起程趕往漁陽。
易京之北,很快便塵霧滾滾,三萬烏桓騎兵傾巢而出,直奔北麵而去。
漢國在易水南央安插有大批細作,楚國在易水北岸,自然也安插著許多耳目。
烏桓人方一出動,便有細作偷偷越過易水,送抵了楚營之中。
禦帳之中,顏良正與諸臣商議戰略戰術,細作的急報送到,直抵禦前。
“啟稟陛下,北麵細作有報,烏桓三萬餘騎兵出動,匆匆的往北麵而去。”
聽得這情報,在場的文武眾臣們,精神都是為之一振,興奮的目光,不約而同的望向了龐統。
龐統的目光卻轉向顏良,拱手笑道:“陛下,看來太史將軍和淩將軍已成功登陸,劉備的屁股已是火燒了屁股,巴巴的派烏桓人前去滅火去了。”
“嗯,丞相的計策,看來是已經成功。”顏良微微點頭,冷峻的臉上,獵獵豪情在湧動。
“現在還不能說成功,隻能說成功了一半,此計能否大功告成,還得看太史將軍這關鍵一戰呢。”龐統笑道。
顏良那深邃冷峻的目光投向了北麵,口中喃喃道:“太史子義,你可是當年的江東第一猛將,這一戰,可休要令朕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