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匈奴人好端端的歸降,卻不接納,反而要趁機食言,滅了匈奴?
龐統和賈詡的有頭腦裏,都打了個大大的問號?
他們會在如此疑問,是因為這兩位頂絕謀士,說到底還是跳不出時代局限性,仍懷有這個時代文人階層的共性。
這個共性,就是他們隻滿足於華夏威服天下,四夷來朝的虛榮。
顏良卻完全不同,擁有穿越者身份的他,腦子裏可是存有血淋淋的教訓,正是這些曆史記憶,告訴他匈奴不可信,一定要滅了不可。
曾經的曆史中,三國歸晉,晉武帝為顯他的恩德,對邊疆的胡虜恩大於威,很“大度”的允許這些胡族大肆的內遷。
結果,這些遷入漢地的胡虜,後來卻趁著晉朝內亂之際,趁勢自立為王,入侵中原,不知殺了多少華夏兒女。
如果顏良沒有記錯的話,曾經的曆史中,正是這個劉豹的兒子劉淵,率匈奴五部第一個反晉自立,也正是他所建立的匈奴趙國,最終滅了西晉王朝。
再有後來的唐太宗,重用蕃胡諸將,對四周的蕃國極盡的寬容恩撫,最終贏得了一個天可汗的虛名。
結果呢,卻使什麼契丹、黨項各族,盤根錯節的盤踞在大唐四周,一場讓唐朝由盛轉衰的安史之亂,其發動者安祿山,不也正是胡人。
深知曆史的顏良,自然不屑於什麼“恩澤四方”,什麼“天可汗”的虛名,他寧可後世的那些偽君子道學家們,罵自己是暴君,也要不惜一切手段,除掉匈奴這等來自於外部的威脅。
正是基於此等考慮,顏良才不管那劉豹歸降之心,有多麼真誠,總之你是真降也好,假降也罷,老子我就是要滅了你。
“爾等難道忘了,當年漢廷允許羌人居於邊州,結果羌人卻不知感恩,反而屢屢為禍邊關,使朝廷不得不將大部分的人力物力,用在平叛上麵,爾等勸本王綱匈奴之降,難道想讓本王重複漢廷的錯誤嗎?”
顏良用一句反問,用羌人的例子,解釋了他要滅匈奴的原因。
沒辦法,身為穿越者,顏良當然不可能用那些“不存在”的曆史教訓,來壓服眼前兩位謀士。
所幸曆史總是不斷的重複,顏良自有現在的例子,來為自己的“異常”行為,來作佐證。
此言一出,那兩位謀士,頓時便不語了。
顏良又將目光掃向賈詡,說道:“文和出身西涼,你應該最清楚羌人的為禍,倘若不是羌人屢叛,也就不會出現董卓這樣的軍閥,漢廷又何至於淪落到如此地步,你應該不會想有朝一日,我大楚國也犯同樣的錯誤吧。”
賈詡神色一震,往昔的回憶,霎時間湧現腦海。
沉默片刻,賈詡幹咳一聲:“大王的顧慮,倒也確實不可不防,隻是臣就怕大王已答應劉豹歸降,卻又趁機劫殺,傳揚出去,似乎有損大王的威名。”
聽得賈詡的顧慮,顏良卻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不屑。
“文和也算元功之臣了,難道還不知本王之心嗎,本王素來是想怎樣就怎樣,哪管那些偽君子的議論,本王就是要食言,就是要殺光匈奴,誰想放屁,就讓他們盡管放去吧。”
顏良用一番“粗俗”加狂妄的豪言,徹底的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龐統和賈詡對視一眼,二人也迅速的調整態度,轉而支持顏良的意圖。
經過一番商議,顏良遂是定下了大計。
當下,顏良便下令大軍停止南下,駐兵於聞喜一帶,並放出風聲,說將在此策封匈奴單於,接受匈奴人的歸降。
顏良的殺戮之心,那使臣劉去卑自然不知,此刻的他,正懷著得意的心情,飛奔去往汾陰的大道上。
幾天後,劉去卑還往汾陰,將顏良接受他歸降的消息,還報給了劉豹。
啪!
劉豹拍案而起,興奮道:“文姬之計,果然是妙啊,顏賊縱然奸滑,又豈能料到本單於乃是假降於他。”
“為弟已向那顏良說了,大單於將親往聞喜去接受策封,那顏賊毫無懷疑,已欣然答應。”劉去卑一臉詭笑道。
劉豹聞言更是大喜,叫道:“此正天助我也,顏賊既毫無防備,本單於正好借著受封為名,率軍堂而皇之的前往聞喜,殺那顏賊一個措手不及。”
劉豹肅殺如狂,劉去卑冷笑不止,兄弟二人彈冠相慶,得意之極。
大笑了半晌後,劉豹又想起了什麼,便道:“光本單於一路兵馬,隻怕還兵力不夠,你速派人往臨汾密報燕王,請他看準時機發兵南下,與本單於合力擊滅顏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