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鬆在江陵逗留了有三天,這三天的時間裏,張鬆再一次的為顏良詳細的描述了蜀中各處關隘,諸郡的兵力布署,以及需要提防的蜀將。
三天之後,張鬆帶著顏良給劉璋的親筆信,踏上了西歸蜀中之路。
回往成都的張鬆,再一次向劉璋大肆盛讚了顏良的友好,並將顏良的手書奉於劉璋,更是以身家性命擔保,顏良絕對是可以信任的盟友。
當劉璋看了顏良那道充滿了敬重語氣的書信,以及聽取了張鬆信誓旦旦的擔保後,對於顏良的誠意,幾乎已是深信不疑。
而與此同時,劉璋安插在關中的細作也發回情報,聲稱原本駐紮於長安的曹軍兵馬,正在向陳倉一帶聚集。
盡管長安方麵給出的調動理由,乃是為了平定隴右方麵幾股氐人的叛亂,但劉璋卻深信,曹操調兵的目的,必然是為了攻取漢中。
而且,在如今得到了顏良的相助下,就算曹操不打算進攻漢中,劉璋也絕不會錯過這攻取漢中,消滅張魯這個宿敵,全據兩川的絕佳時機。
“既是永年已親自往荊州考察過,本府更有何擔心,這樣吧,本府不日就派人再往荊州,迎請顏大司馬西入巴東,讓他借道北取上庸。”
議事堂中,看過顏良手書的劉璋,欣喜之下,當即做出了決定。
張鬆心下暗喜,忙是大讚了劉璋一番“英明神武”,接著又建議事關重大,需派一名得力的人選,前卻迎接顏良前往巴東。
劉璋深以為然,便問道:“未知永年可有什麼合適的人選?”
張鬆故作深思熟慮了半晌,方道:“屬下以為,法孝直精明幹練,足可擔當此任。”
“法孝直?”
劉璋恍惚了一刻,方才想起自己的麾下還有這麼一個人。
他依稀記得,此人似乎也沒什麼大的能力,在自己的幕府中隻是一名不起眼的人物,不過既是張鬆推薦,劉璋也就沒多想,當場就準允了張鬆的提議。
於是,劉璋當時便簽下手令,命法正率四千蜀兵,以及兩百車的錢糧前往荊州,前去迎接顏良大軍前往巴東。
至於那四千蜀兵,以及兩百車的錢糧,則是劉璋作為顏良出兵相助奪漢中的謝禮。
劉璋雖然連張魯也打不過,但若認真算起他的家底的話,還真是頗為嚇人。
益州士女百萬,有都江堰之利,無水旱之患,成都平原的富饒天下無雙,這些年又無大的戰亂,劉璋庫府所積的錢糧財貨,何止千萬。
富足如此,區區兩百車的錢糧,對劉璋來說,簡直就是九牛一毛。
而劉璋麾下的兵馬數量,據張鬆所說,竟然有近十萬之眾!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概念,想顏良打了這麼多年仗,據有三州之地,兵馬數量才剛達到十二萬。
至於其他如曹操劉備之流,都是據數州的大諸侯,但麾下的兵力,也都隻是十萬左右。
而劉璋隻有一州之地,還不算漢中,竟然就能養出十萬之兵,由此可見益州之富。
擁有十萬之眾的劉璋,送四千兵馬給顏良作為見麵禮,自然也是小意思了。
看著劉璋如此慷慨大方的書寫手令,張鬆卻是在暗中冷笑,又拍了半天劉璋馬屁後,便以加駕的身份,去發布劉璋的命令。
而為了免得夜長夢多,次日一早,張鬆便讓法正率四千兵馬出發,日夜兼程的趕往荊州。
……
劉璋決心借道給顏良的消息,很快就遍傳成都,午後時分,聞訊的黃權,卻是急匆匆的趕來見劉璋。
“主公,那顏良乃當世梟雄,今主公準其借道,倘若那顏良心懷歹意,我軍豈非拱手將三峽之險相讓,到時顏良大軍越過三峽天險,長驅西進,則益州豈非危矣。”
盡管黃權同意借顏良之手,以滅張魯,但卻明確的表示反對給顏良借道。
劉璋聽罷,不禁眉頭暗皺,“今永年出使歸來,已經探明顏子義的虛實,他保證顏子義是誠心誠意與我們聯合,你如此懷疑顏子義的誠意,未免有些太過多疑了吧。”
被張鬆忽悠之後,劉璋對顏良的誠意是深信不疑。
“張別駕隻是一麵之詞,豈可輕信。屬下卻聽聞那顏子義詭詐多端,其奸險之處,絲毫不遜於曹操,屬下以為,主公萬不可掉以輕心,輕信此人,倘若被屬下不幸言重,到時益州便將大禍臨頭也。”
黃權幾乎用哭腔,向劉璋進諫。
劉璋神色微微一動,似乎為黃權的進言說動了幾分,隱隱也產生了幾分隱憂。
思索片刻,劉璋卻又搖頭道:“本府還是覺得你多慮了,就算顏子義真有歹意,就算我們失了三峽之險,但還有江州等諸路險關,又有精兵良將無數,又豈會擋不住他區區數萬兵馬的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