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羽那是什麼人物,那要是劉備麾下第一大將,劉備征戰在外,每每以關羽鎮守後方。
這樣一個人物,他的統兵能力,那必是無須置疑的。
而這樣一個統帥級別的人物,又會因顏良區區一封信,就改變戰略,主動的出戰嗎?
最初的一瞬間,眾將對於顏良的自信,產生了一絲的懷疑。
但轉眼間,他們就對顏良深信無比。
當初,關羽本還是拖拖拉拉,遲遲不肯發兵援助周瑜,不正是顏良的一封挑戰書,幾天之間就把關羽氣到了合肥的嗎。
既然那一次關羽會上鉤,這一次,必定也不例外。
於是,那一封顏良的手書,便在當天黃昏,被送往了十餘裏外的周劉聯軍大營。
準南軍與徐州軍,分東西二營,周瑜的淮南軍因善水戰,故居肥水畔的西營,關羽的徐州軍更善陸占,便安營於東,兩營成犄角之勢。
中軍大帳中,關羽正輕捋著美髯,後仰著頭顱,雙目半開半合,斜眼觀著手中的兵書。
“父帥。”義子關平步入了帳中,小心翼翼的拱手見禮。
關羽卻仿佛沒看到他一般,隻愛理不理的隨口“嗯”了一聲,目光卻始終未離手中書簡。
“父帥,顏良剛才派了信使來,有一封親筆信送給父帥。”關平說著,雙手將一封帛書奉上。
顏良的親筆信?
關羽的眉宇微微一皺,那孤傲冷漠的紅臉間,不禁掠過了一絲慍色。
他想起了顏良那道囂張狂妄之極的挑戰書,那道讓他懷恨在心的挑戰書。
倘若不是顏良兵馬多,在周瑜的再三建議下,關羽豈會如此沒魄力的去打一場持久戰,他早就盡起大軍,全力發進了進攻。
“念吧。”關羽冷冷一聲,表現的很是不以為然。
關平趕緊將那書信拆開,仔細低著看著,準備念將來。
但這一看不要緊,關平的臉立刻漲到通紅,仿佛看到了什麼羞憤之事一般,一下吱唔不言起來。
關羽瞟了一眼,看到了兒子那羞憤的表情,冷傲的眼眸中,頓時閃現幾分異色。
“怎麼回事,為何不念?”關羽不悅的質問道。
“父帥,這封信沒什麼價值,根本不值一聽,撕了它幹脆。”關平將信合上,當場就打算撕碎。
這異常的舉動,引起了關羽的懷疑,他立時厲喝道:“把信拿過來!”
“父帥,這信還是不看得好,免得省那無謂的閑氣。”關平把信攥在手裏,不肯奉上。
“我叫你拿過來!”關羽神色愈厲。
關平身形一顫,為父親的威勢所懾,不敢不從,隻得頗不情願的將那書信奉上。
關羽放下兵書,將那封顏良的手書展開來看去。
初始之時,關羽還是一臉的冷傲與不屑,但看著看著,關羽那一張紅臉,卻是陡然異變。
狂烈的怒色,如潮水一般,霎時間襲遍整張紅臉。
“無恥的狗賊,焉敢如此相辱——”
關羽勃然大怒,將手中的帛書,奮力的撕成了粉碎,仿佛撕碎的不是書信,而是顏良這個死敵。
關平也是赫得身形一震,連大氣都不敢喘息一口。
盛怒的關羽,騰的跳了起來,大步往外走去,口中喝道:“速去備馬,本將要去見周公瑾。”
赤兔馬備好,關羽翻身上馬,直出東營,夜色之中,一行百餘號人馬,直奔西營而去。
此時天色已晚,周瑜正欲休息,巡值的太史慈卻派人飛馬來報,言是關羽忽然前來相見。
周瑜吃了一驚,不知關羽大晚上的前來,乃是有何急事,便忙是出帳前去相迎。
未走出幾步,關羽已是策馬而來,穿行於周營之中,如入無人之境。
周瑜見狀,眉頭暗暗一皺,心中頓生不悅。
盡管很不爽,但周瑜卻還是強擠幾分笑意,拱手道:“雲長將軍深夜前來,莫非是有什麼要事要與瑜相商議不成?”
“本將確有要事要講,咱們裏邊說話。”
翻身下馬的關羽,也不待周瑜回應,已大步流星的走入帳中,反把周瑜留在了身後。
如此氣勢,儼然這大營之中,是他關羽為主,而周瑜反就賓客一般。
周瑜那俊美的臉上,頓時流露出不悅,而左右的部將,也皆是麵露不滿。
“都督,雲長性情如此,為大局設想,都督不要計較才是。”隨後至的太史慈,低聲的勸道。
當年北海國之時,太史慈曾和劉備聯手,一起擊退了北海國黃巾軍,說起來,太史慈也算與關羽有一麵之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