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早晚是我的(1 / 2)

步入帳中時,張鬆又吃了一驚。

顏良說是略備薄酒,但實際上卻是早準備下了一場盛大的酒宴,伶人舞伎,盡皆齊備。

顏良便將張鬆請到左首上坐,其餘文武則陪坐在下首。

這酒宴一開,顏良也不談正事,隻是表達著對張鬆才名的欣賞,半點不談關於張鬆出使之事。

張鬆雖位居別駕之職,但因其人自恃才華,性情有些自傲,其實在益州並不太受人待見。

而今這一趟出使,卻不想威震天下的顏良,竟能自己如此賞識,這般的禮遇,張鬆驚訝之餘,心中自是頗為感動。

至於許攸等文武,卻皆是有些不明白,自家的主公為何忽然之間,對這個又矮又醜的益州使者,竟是這般的重視。

盡管心有不明,但眾人見顏良既厚待張鬆,便也不敢造次,也隻能跟著對張鬆是大加讚賞。

一連數天,顏良是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熱情隆重的招待張鬆。

除了吃喝之外,顏良還帶著許攸參觀了自己的精銳之師。

車船艦隊、虎衛軍團、騎兵軍團、步卒軍團,顏良將他的軍隊毫無保留的展現給了許攸。

顏良的用意自也簡單,他對張鬆的恩遇是一方麵,另一方麵也要向他展示自己強大的武力,恩威並下,方才能促使張鬆敢於把賭注押在自己身上。

這日,顏良帶著張鬆參觀了他的步軍訓練。

駐馬將台,張鬆遠望著那些士氣高昂,軍紀整肅的虎狼之士,臉上寫滿了羨慕敬佩的表情。

“顏將軍的麾下將士果然都是精銳之師,怪不得能百戰百勝,威震天下。”張鬆忍不住讚歎道。

“永年先生過獎了,隻怕本將的軍隊,比之劉益州的川中勁兵,還要遜色幾分呀。”

顏良看似在自謙,實則是做試圖。

張鬆卻搖了搖頭,歎道:“蜀兵雖不乏勇力,隻可惜未得其主啊。”

未得其主……

聽得這四個字,顏良心頭微微一動,他知道,自己這幾日的恩威並施,開始有成效了。

身後跟隨的許攸,也禁不住暗中一奇,他自也聽得出來,張鬆這歎息的言語中,分明暗含著對劉璋的不滿。

“蜀中山川富饒,百姓安樂,若非劉益州治禦有方,焉能獨享一方太平,先生方才之言,本將卻是有些聽不明白了。”顏良故作不解。

張鬆捋須歎道:“將軍有所不知,我主劉季玉雖號稱仁義,但實際上卻性情軟弱,內不能製東州士人和益州士人之爭,外不能禦張魯之侵淩,蜀中有識之士,早對其多有怨言,隻怕蜀中沃野千裏之地,百萬子民,早晚要為他人所得。”

此言一出,已是遠遠超出了一個使者應該說的話,張鬆對劉璋的怨意已是十分明顯。

而他對顏良說出這些心裏話,其用意自是再明顯不過。

身後許攸不由大吃一驚,萬不想張鬆這個益州別駕,竟會對劉璋懷有如此不滿。

顏良也是佯作震驚,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張鬆卻表情平靜,忽然間向顏良一拱手道:“將軍神武雄略,乃當世英雄,更有掃清六合之誌,益州天府之國,百萬子民,又與荊州毗鄰,此乃天賜與將軍之資業,難道將軍就沒有鯨吞之誌嗎?”

張鬆捅破了窗戶紙,這已然是在公然“出賣”劉璋。

顏良佯作震驚了片刻,卻又一笑:“永年先生,如果本將沒記錯的話,你可是益州別駕,劉季玉的使者呀。”

張鬆卻冷哼了一聲,“劉璋弱若無能,非是明主,鬆也不瞞將軍,其實此番鬆前來出使,明是為劉璋結好將軍,暗中卻是受益州有識之士所托,前來尋求明主,而將軍,正是鬆所認定的明主。”

張鬆終於是和盤托出了他的真正目的。

顏良笑了。

一切,正是他所料想的那樣,張鬆此行,果然是為了獻益州而來。

許攸也驚悟了,直到此時他才明白,顏良為何要以隆重的排場,來迎接和招待張鬆這個益州使者。

“原來,主公竟早就料到,這張鬆對劉璋心存不滿,想要出賣益州,主公這洞察力,也太過神了吧……”

許攸心中驚歎不已,再看向顏良時,已是滿臉的歎服。

“永年既然這般坦誠,那本將也不妨說句真心話,其實本將早有攻取益州之心,隻是這荊州往益州一路山川險惡,關山千裏,想要攻取,隻恐是萬難啊。”

張鬆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笑。

他便招了招手,將一名隨從叫上前來,從其包袱中取出了一幅卷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