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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關,北城。
顏良徐徐走在城牆一線,視察著麾下將士們加固城防。
武關的作用,主要是為了拱衛關中,以抵禦來自於南陽的威脅,故而北城一線,無論是城牆的高度還是厚度,都頗遜於南城。
為了應對不久之後,曹軍可能的大舉來攻,顏良自然要搶著時間加固北城。
“主公,咱們與其在此加固城牆,何不多調援兵,集結大軍一鼓作氣殺入關中,奪了那長安城。”跟隨在旁的黃忠進言道。
顏良卻隻淡淡一笑,“武關往長安城尚有數百裏之遙,其間地形頗為崎嶇,曹軍隻要在商縣、上洛,或是藍田布下數千兵馬,我軍縱盡起全軍而來,也未必短時間內就能攻破。而若鏖兵不下,拖到曹操率主力回援,那個時候,咱們就要麵臨著跟曹操決戰,彼背靠長安,以逸待勞,咱們豈非是盡落下風。”
顏良洋洋灑灑一番話,旋即將黃忠點明。
黃忠不禁拱手讚道:“主公深謀遠慮,當真非末將所及。”
話音方落,一隊斥候從北麵而入,一名斥候隊長奔上城頭,直抵顏良跟前。
“啟稟主公,夏侯惇率八千步騎星夜南下,前鋒已過商縣,正向著武關殺奔而來。”
聽得夏侯惇率軍殺來,左右諸將皆微微變色。
顏良卻淡然自若,隻冷笑道:“夏侯惇為曹操坐鎮後方,多少年了都沒有過差池,而今失了武關,損了曹洪,他這是惱羞成怒了呢。”
這時,黃忠上前一拱手,慨然道:“主公,敵賊既然敢來,末將請率一軍出擊,必將那夏侯惇的人頭斬下,獻於主公。”
黃忠是連勝連捷,自信心達到了他有生以來的頂點,對於夏侯惇有幾分輕視。
顏良卻時刻保持著冷靜的頭腦,他並未因奇襲武關得手,就此為勝利衝昏了頭腦。
“夏侯惇武藝不凡,且頗有用兵之能,不可小視。況且我軍此役隻為奪取武關,與敵人短兵相接有違此役的目的,老將軍就收此這份信心,待本將來日發吳之時,再奮發不遲。”
聽得顏良的冷靜之言,黃忠便即收斂了戰意,卻又道:“我軍若不主動出擊,曹軍必也會全力攻城,這北城城牆又矮又薄,若是守將起來,隻怕必是一場惡戰。”
“老將軍放心,本將自有妙計。”顏良的嘴角,悄然掠起了一絲詭笑。
於是顏良便令全軍按兵不動,隻催督士卒,夜以繼日的搶築城牆,隻待曹軍的來攻。
……
次日,黃昏時分。
斜陽西照,將武關古老的城牆,鍍上了一層溫柔的金邊。
顏良懷抱長刀,駐身於城頭,極目遠望去。
隻見目之盡頭,滾滾的塵霧,如沙暴一般,正沿著丹水東岸,向著武關北城狂卷而來,塵霧之中,隱隱可見旗幟飛舞,人影湧動。
北城一線,一萬名顏軍將士皆已就位。
麵對著洶洶而至的敵人,那一張張年輕的臉上,沒有一絲畏懼,有的隻是殺敵建功的鵒望,有的隻是熱血沸騰的鬥誌。
敵軍來勢凶猛,隻一刻鍾的功夫,已殺至城外裏許之地。
塵霧散盡,八千餘名精銳的曹軍步騎露出了猙獰的麵容,森森的兵甲幾欲將蒼穹映寒,那一麵“夏侯”的大旗,正張揚的在狂舞。
曹軍雖狂奔而來,但隻頃刻間就結成陣形,軍勢井然有序,未見絲毫長途奔襲的頹勢,夏侯惇果然有治軍之能。
就顏良暗讚他的對手時,城外處,隆隆的戰鼓聲響起,八千曹軍,已經發進了進攻。
填壕隊、刀盾手、弓弩手、登城隊,諸隊曹軍層層疊疊,組合有序,在震天的戰鼓聲中,向著武關北城緩緩推進而來。
片刻之間,八千曹軍已推進至城前兩百餘步,已是進入了弓弩的射程。
“主公,曹軍已進入我軍射程,下令放箭吧。”黃忠拱手請示。
顏良卻不以為然道:“我軍的箭矢寶貴,豈可輕易浪費,來呀,把那麵盾牌給本將掛起來。”
黃忠不明顏良之意,頓時茫然起來,但隨後,他卻恍然大悟。
但見幾名親軍上得城來,幾下功夫,將一名全身被綁之人,吊在了城門中央處。
那被吊之人,正是俘虜曹洪。
城外,正信心滿滿,催督著部下進攻的夏侯惇,當他猛然看到曹洪被吊出來時,猙獰自信的臉上,陡然間湧上了無限的驚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