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回馬轉身,那敗逃中的曹軍士卒,也漸漸的收斂了潰勢,紛紛的向著徐晃在靠攏。
眼見敵軍士氣複振,竟然敢回頭來戰,狂奔中的文醜不禁心覺意外。
心頭,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下意識的環視了左右,但見曠野已盡,大道的左右不知何時已添了一片片的密林,密林的上空,更有鳥雀盤旋不落。
“遭了,我中了計策,被引入了伏擊圈中!”
文醜心中猛然驚醒,急是勒住了戰馬。
就在他欲待喝斥部下,撤兵東退之時,突然之間,震天的戰鼓聲隆隆而起,一瞬間便如天崩地裂一般直灌耳膜。
群獸驚怒般的喊殺聲,一時驟起,但見數不清的曹軍士卒從左右密林中竄出,四麵八方的圍殺而來。
伏兵,果然有伏兵!
震驚之下,文醜不及多想,急是喝道:“退兵,全軍撤退——”
嘯聲中,文醜撥馬轉身,望著東向來路便退。
三千神行騎一時也心神皆慌,急是掉轉方向,跟隨著文醜望東退去。
此間地形雖分布有密林,適於伏兵,但地形尚不至於狹窄到無路可退,文醜馬快,這般第一時間就下令撤兵,眼看著就要在敵軍合圍之前,衝出這片伏擊圈。
就在此時,大地的震顫聲陡然加劇,前方左右狂塵驟起,但見兩支騎兵分從斜刺裏殺奔而來,生生的封住了文醜的去路。
那一麵“張”字的大旗,迎風飄揚,為首敵將,正是曹家第一騎將張遼。
騎兵,是曹軍騎兵!
左右圍殺而出的步軍豈止數萬,而眼前又有數千騎兵擋住去路,此時的文醜,方才驚於曹軍數量之多,竟似乎是全軍在此。
驚恐之際,張遼已經率領著大股騎兵,迎狂風般殺至,手中長刀挾著狂瀾如濤之勢,直向文醜橫掃而來。
那深藏於血液中的軍人本能,在這一刻爆發了出來,本是驚心的文醜,眼見刀鋒襲來,胸中的鬥誌陡然間如火山般噴發而出。
一聲怒嘯,手中那一柄大鐵槍,破風標出,挾著千斤之力迎擊而上。
鏘~~
一聲金屬交鳴,文醜身如鐵塔,巍然不動,而張遼的身形卻是微微一顫。
“此人武藝竟如此之強,果不愧是與顏良齊名的河北名將……”
張遼心中驚歎,卻極力的平伏下翻滾的氣血,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盡展生平所學再度攻向文醜。
此時的文醜,胸中一股傲然之氣油然而生,麵對四麵作方圍殺而來的敵人,非但沒有一絲懼意,反而怒發神威。
土雞瓦狗之輩,也敢與我文醜一戰!
憤怒之下,文醜手中長槍舞出漫天的梨花光雨,狂風暴雨般的攻勢向著張遼傾泄而去。
張遼武藝雖強,但與文醜相比畢竟還略遜一籌,在此瘋狂的槍式之下,不出十合便落於下風,隻能拚盡全力勉強的應戰。
文醜槍上的力道卻愈來愈猛,招式也一招快過一招,二十合走過,已把張遼壓迫得幾乎窮於應付,喘不過氣來。
高下已定,張遼心怯,很快就萌生了退意。
正當這時,耳朵聽得一聲悶雷般的大吼:“文遠,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尋聲瞅了一眼,張遼驚喜的瞥見徐晃從斜刺裏殺了過來。
一人一騎殺破亂局,如狂風一般呼嘯而至,手中那一柄開山大斧,卷積著獵獵的風聲,向著文醜當頭劈至。
斧鋒未至,那凜烈的刃風便壓迫先至,隻刮得文醜麵龐隱如刀削。
文醜不及多想,急是橫槍一擋。
吭!
巨斧強勁的衝擊力,由槍柄徑直灌入身體,文醜胸中氣血竟是生生的為之一蕩,雙臂竟被壓得微微一屈。
文醜心中一震,便想這叫徐晃的家夥,斧法未必有多高明,但其力道卻是大得驚人,竟似不遜於己。
吃驚的瞬間,左首處,張遼的大刀趁勢扇掃而來,直斬向文醜的腰際。
於此同時,徐晃的大斧舞動,第二招已斜趨而至。
一刀一斧,兩柄鋒利無比的利器,各挾著無上的威勢,瘋狂的夾攻而至。
麵對著兩名強敵的咄咄相逼,文醜的潛力仿佛被激發一般,陡然間一聲厲嘯,手中長槍勁道驟增,非但不守,反是化出道道流虹,瘋狂的反擊而出。
火星飛濺,塵霧掀揚,那三騎人馬瞬間戰在一團。
刀斧如濤,槍影如電,三人的戰團被漫空的星火所包裹,招式之快,竟使外圍的那些小卒根本看不清他們如何出招。
這是當世猛將的對決,直把周遭土雞瓦狗們看得是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