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名將軍,領軍作戰不僅隻有縱騎衝殺,還有登城陷陣,馬戰與步戰同樣重要。
周倉所出身的黃巾軍本乏馬,周倉常年步戰,其步戰之能遠勝於馬戰。
一聽顏良說要看步戰比試,周倉立時信心大增,當即大叫著要戰。
胡車兒自恃怪力過人,想也沒想也囂然應戰。
他二人抖擻精神,濃濃殺氣再起,各自又是一副要拚死拚活的樣子。
“你二人要戰也可以,這一次依舊以百合為限,若到時不能決出勝負,你二人就要結為兄弟,從今往後齊心協力,共同輔佐本將,爾等還敢戰否?”
顏良忽然間道出了這麼一番話,令在場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胡車兒和周倉隻猶豫了一瞬,卻都自恃武藝,均是拍著胸脯應下。
身後的賈詡驚奇了片刻,卻才恍然大悟。
方才那一場馬戰,賈詡已看出周倉不及胡車兒,顏良讓他們再進行一場步戰,那麼他定是斷定胡車兒的步戰不及周倉。
這兩場比較下去,這兩個莽士便知道彼此的武藝不分上下,再不會存有輕視對方之心。
如此一來,二人間的敵視也隨之減弱,而顏良再令他們結拜為兄弟,便是趁勢化解了二人的芥蒂。
“這顏將軍看似一武夫,卻沒想到馭人之術如此高明,他的城府,當真是深不可測……”
恍悟的賈詡,心中暗暗稱奇,那道風仙骨的臉上,不禁流露出幾分讚歎之色。
顏良轉身之際,看到賈詡奇歎的表情,便知這位毒士已猜出了自己的用意。
“酒還未冷,先生就與本將再看一場好戲吧。”
顏良對賈詡的奇色視而不見,隻欣然坐下,閑淡的品起美酒。
顏良的平靜如水,雲淡風輕,愈發令賈詡暗中佩服。
慨歎半晌,賈詡忍不住舉杯道:“將軍英武雄略,老朽佩服,此一杯老朽敬將軍。”
賈詡雖未明言,但言外之意卻已不言而喻。
顏良知他什麼意思,能得毒士的敬佩,心中自有幾分得意。
不過他卻並未有所顯露,隻哈哈一笑,舉杯與賈詡欣然對飲一杯。
隆隆的鼓聲再起,校場那兩員莽將已重新戰至一團。
當日許都之戰時,胡車兒被顏良拍下馬後,曾以一己之力,赤手空拳力敵幾十人的圍攻,著實是威風了一回。
表麵上看起來,胡車兒的步戰能力同樣可怕。
不過,當時那幾十名士卒,皆是武藝平平之輩,盡管人數眾多,但圍攻起來卻毫無章法,自然不是胡車兒這怪胎的不同。
眼下麵對周倉時,形勢卻已大不相同。
但見周倉刀光重重,步履如風,諾大的軀體卻跤捷如猴子一般。
自黃巾之亂被平之後,周倉落草為寇,常年流竄於大山之中,雖處崎嶇之地仍能如履平地,身法機敏便不足為奇。
反觀胡車兒,雖是蠻力過人,每一刀下去都呼嘯生風,但腳步身法卻笨拙如牛。
數十招後,胡車兒便被周倉晃得左擋右閃,應接不暇。
此時的胡車兒,方才意識到自己的托大,卻不想這姓周的步戰竟如此了得,耍自己跟耍猴似的輕鬆。
形勢逆轉,這一次輪到了胡車兒窮於應付,苦苦支撐。
轉眼五十招走過,周倉虛攻一招,晃過胡車兒的大刀,轉身之際,粗重的刀柄狠狠掄在了胡車兒的背上。
周倉力量雖不及胡車兒,但同樣是遠勝於常人,這一棍子敲下去,運起了生平之力,那“啪”的一聲重響,竟令整個校場都清晰可聞。
圍觀的將士們無不為之一震,心中皆想如此重擊下去,若是換了自己的話,隻怕當場就骨頭碎裂,重傷不過。
周倉嘴角掠過得意,以為這一擊下去,勝負已分。
隻是,他的得意隻持續了一瞬間,隨即便演變成了驚詫。
挨了一記重擊的胡車兒,僅僅是向前跌了一步,旋即便回過身來,咆哮著向周倉揮刀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