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良不失時機的拋出了橄欖枝。
文醜乃當世虎將,生平又奉自己為兄,若能得這樣一位心腹猛將的相助,對於求賢若渴的顏良來說,自是如虎添翼。
而今難得撞上這等時機,顏良又如何能不借機說文醜歸順。
文醜的神色卻是一變,瞪著眼道:“袁公待我不薄,我豈能輕易背叛,兄長,我勸你也迷途知返,跟我去向袁公請罪吧。”
文醜並沒有被說動,但那一句“兄長”,卻表明他對顏良已無敵意。
這種態度的轉變,讓顏良意識到,文醜內心中其實已經動搖,隻是礙於顧慮,不敢做出決斷而已。
眼下袁紹到底還沒有慢怠文醜,顏良也知三言兩語說服不了文醜,卻也不急於今日。
他便哈哈一笑:“為兄心意已決,就算前路凶險,也會毫不猶豫的走下去,豈有半途而廢之理。”
文醜見顏良決然,也不知如何以勸,隻是搖頭而歎。
身後,混戰將近收尾,袁軍步騎正紛紛潰散,這一仗的勝負已定。
顏良恐袁紹大軍再來,不願在此逗留,便拱手道:“兄弟你若是想清楚了,隨時可以來新野投奔為兄,今日就此別過,兄弟你好自為之吧。”
說罷,顏良撥馬轉身,望南揚長而去。
文醜本就無心與顏良一戰,而今軍兵潰散,敗局已定,更無戰意全無。
駐馬原地,拖槍而立的文醜,隻能目送著顏良徐徐而去。
“我這兄長,膽色與言語竟和原先大不相同,數月未見,竟似有一身梟雄之姿,當真是奇……”
文醜心中狐疑感慨半晌,眼見顏良兵馬已遠,便隻好收斂敗軍,往許都方向退去。
行不過三裏,文醜與袁譚會合。
那袁譚雖被文醜救下,但仍心中恐懼,一路狂奔數裏方才停下。
他原以為憑著文醜驍勇,必能挽回敗局,正待回軍去撈上一功時,卻不想文醜竟然敗歸而來。
二人相見,袁譚詢問何故兵敗。
文醜隻說顏良另有伏兵殺出,自己無力挽回敗局,不得已隻好撤兵。
至於他與顏良單騎會交談之事,文醜當然沒傻到一並道出,以引得袁譚生疑。
隻是文醜乃一粗魯武夫,不善於言辭,說話的過程中言語略有不暢,聽起來似有隱瞞什麼的意思。
袁譚聽著便心中狐疑,冷冷問道:“文將軍,你到底是力戰不敵呢,還是顧念著私交,故意放那顏良走脫。”
聽得此言,文醜鐵錚錚的臉色頓時一變。
“我文醜向來公私分明,大公子何出此言!”文醜鐵青著臉道。
文醜這麼一露怒色,袁譚稍有畏懼,嘴角跟著擠出一抹笑意來。
“我隻是聽說文將軍與那顏良情同手足,怕文將軍重義,做了什麼錯事來,所以才好意提醒,文將軍何必生怒。”袁譚笑嗬嗬道。
袁譚這話,明顯是笑裏藏刀,那一張笑臉讓文醜感到極不自在。
袁譚受汝潁士人一派擁護,而文醜屬河北士人一派,袁譚對他心生猜忌也是自然。
隻是文醜剛剛才救下袁譚一命,而袁譚卻不顧這救駕之功,轉眼又心生猜忌,這讓文醜極是不爽。
當下文醜也沒給他好臉,隻冷冷道:“大公子若是不信,有什麼話盡管去向主公說就是了,總之文醜沒有做對不起主公的事。”
說罷,文醜也不理會袁譚,撥馬率軍而去。
看著揚長而去的文醜,袁譚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