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充斥著呼嘯的風聲,氣溫不斷升高,沉重的斬刀一次次揮出,每一刀都會帶出血漬。葉朦單手握緊長劍,在空中劃過一條長弧,銀色的刀刃狠狠劈向裂魂的頭頂,裂魂飛速閃躲開,反手一記重刀砍中葉朦的腰部。鮮血噴湧而出。葉朦直接被強勁的力道帶飛,直接撞在一塊碑石上,石塊瞬間炸裂。而他的那下劈砍卻僅僅在裂魂的軟甲上留下了一條劃痕。此時這支天擎軍除了葉朦外已經半數戰死,其餘的也身負重傷,倒地不起。實力的差距過大,以葉朦現在的修為根本無法與裂魂較量。葉朦強撐著站起身,一隻手扶在腰上,全身有些微微顫抖,血液滲透了內甲,斑斑血跡流淌在甲胄上。再打下去,怕是他就要失血過多而死了。隻有拚一把了,他咬咬牙,朝著裂魂大吼一聲:“來啊!”裂魂身上也有幾處血痕,此時的他站在那裏,就好像是一尊沙場上的戰神。被熱血澆灌的刀刃在地麵上劃出一條痕跡,發出金屬摩擦的響聲,裂魂提著斬刀,一步步走向葉朦。葉朦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做好了全力一擊的準備,扶著腰間的那隻手伸入甲胄,另一隻手握緊劍柄做出了劈斬姿勢。裂魂的腳步慢慢加快,開始慢跑,接著變成了疾跑,如同一架赤紅的戰車,手中的刀刃磨的鐵紅,高溫和壓製力同時迸發!葉朦的眼神一點一點堅定,在斬刀劈下的前一瞬,甲胄中的那隻手猛然掏出,一塊猩紅的令牌直接砸向裂魂劈下的狂刀。奇跡的一幕發生了,全力爆發狀態下的斬刀竟然被直接擋開,令牌也隨著轟的一聲炸裂,一道猩紅的氣浪在半空中蕩開,葉朦迅速壓低身位,但還是受到波及被衝飛出去。至於距離氣浪爆破最近的裂魂則直接被轟開數十丈,胸口處多了一個平滑的切口,足有一寸深。他身上的紫黑色粒子隨著意識的模糊逐漸消失,裂魂昏死過去。
葉朦的意識也變得微弱,在昏過去的前一刻,他隱約看見一個穿著灰色劍侍服的男人將他抱起,麵孔很陌生,但男人的體溫和氣息卻一點一點讓他平靜下去,直到力量的流逝讓他失去知覺,眼前一片漆黑。
……
葉年單膝跪在地上,手中長劍刺入地麵,撐住他顫巍巍的血軀。盾武者多以內功為主,他的身上倒沒幾處傷,但體內的氣息已經完全紊亂。渾江身上的輕甲已經破爛不堪,他幹脆一把撕碎,裸露出遍布傷疤的胸膛,幾處還在滴血的新傷就是劍國軍剛用劍砍出來的。還在作戰的將領隻有廖廖幾個了,這支白鋼劍軍也死傷慘重。鄭宇傲和魏雲海眼神交流,前者用出自己留下的最後一點力氣,將劍意再次蒸騰到他現在所能達到的巔峰。“該死的怪物,接好我這一劍!”銀白的巨大劍刃如同撕開了空間,在空中破開一條裂痕,帶著毀天滅地之勢轟然斬下,渾江也一時被這毀滅的氣息震驚,但他的防守並沒有慢一分,鎏金藍盾再次迎上劍鋒,金藍和淺藍不斷衝斥、擠壓。魏雲海抓住時機,白金巨劍向著渾江胸膛直切過去,劍身帶出的金色流彩意味著這劍若中,能將渾江直接切成兩半。就在這時,鄭宇傲突然感覺到劍下壓製的藍盾正在彙聚力量,一股死亡的恐怖氣息隨之湧上全身,但他一動不動,依然付出全力和渾江僵持。劍國的男兒,絕不怕死,誓死效忠!
盾牌上的氣流完全爆發,隻聽見空氣間的一聲巨響,鄭宇傲的軀體從天上飛過。他重重摔在地上,揚起的灰塵將他的血口覆蓋,染的黑紅。而他為魏雲海爭取了足夠的時間,即使渾江以最快的速度回擋,但也逃不了被巨劍重創,胸膛瞬間豁開一個巨大的傷口,渾江直接飛了出去。魏雲海粗喘著氣,回頭看一眼已經到了尾聲的光柱,抹了一把腹部流出的血。沒有殺掉對手之前,戰鬥還沒有結束。
葉年再一次站了起來,在魏雲海沒有來到之前,他扛下了渾江的大部分攻擊,手臂幾乎已經失去知覺,卻還死死攥進那枚劍聖徽印。臉頰上一道清晰的血痕還在不斷滲出,就連手中的劍都已經豁開了一個口。而渾江這時又從漫天的灰塵中走出,空氣中已經全是沙土和血腥的味道。葉年因戰鬥而顫抖的雙瞳緩緩平息,他握緊染血的劍柄,這是他最後的一劍,即使麵臨巨大的危險,但他明白,這是他所能做的最後的一點事。他單手振劍,白銀劍被青綠色的透明樹葉包裹,渾江皺了皺眉,並未停止他的腳步。葉年冷冽的眼眸中爆發出青色的殺氣,長劍蕩向無窮的烏雲,純粹的光澤似乎貫穿天地。渾江定在原地,全身藍金鎧甲都透露出兩個字:不屈。豎砍重鎧,劍鋒帶著斬滅的力量,將胸甲一分為二,在渾江強壯的胸膛之上留下一條兩寸的血痕。而接下來,恐怖的一幕發生了:渾江的肌肉瘋狂的膨脹著,硬生生將長劍擠碎,葉年隻覺大腦一瞬漆黑,便被強大的反作用力反彈出去,重摔在地上。當他再次站起來時,手中的劍已經裂成碎塊。他的最後一劍甚至沒有斬破渾江的第二層防禦,而他手裏已經沒有劍了,他已無力回天。渾江冷笑一下,抖落身上的塵灰,正準備再次發動攻擊,但他的表情馬上冷僵住了。天空中的金色光柱消失了,接著便是從罡風身上衝出的一道白色光柱,直接衝入雲霄,烏雲退散,天空逐漸恢複顏色。驗神,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