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我當時很悲傷…”
三森鈴不理解蘇雲嵐的話語,還以為是腦部收到創傷說的胡話,便安慰他說:
“沒事的啊,戰鬥已經結束了。”
說罷便走出了病房準備換藥,蘇雲嵐卻在被子裏麵痛哭失聲。
“我不想戰鬥…我想找到你們,母親…父親…”
在蘇雲嵐腦海中出現父親這個印象的刹那,格納庫裏的蓋塔斯眼部微微亮起了光芒,隨後又隱匿於一片漆黑之中。
——————
“假期?”
“對,是特批給他的病假,你作為隨行人員也要負責照顧他。”
“但他的病已經痊愈了,這個時候放假他會無聊死的。”
“不是還有你嗎?”
“哎?”
在南雲銘的鼓動下,白雪瑩終於答應下來了這場假期,她打開宿舍裏的衣櫃,找到了一件常服,她這幾天一直穿著天穹要塞醫療組的製服,對一個青春愛美的女孩子來說簡直是心靈折磨。
“這套常服還是第一次和他認識的時候穿的…那個時候媽媽也在…”
從白雪瑩還沒記事的時候開始,父母就離婚了,她隨媽媽白雪柔改了名字,媽媽一天到晚都在外麵上班,她在家裏早早地就懂了事,不哭不鬧,而是一個人做著自己早就做膩的事情。
媽媽白雪柔對城市沒有太多的好感,便把家搬到了鄉下,她在這裏感受到了城市中沒有的樂趣,雖然和很久很久之前的那個時代比,現在的鄉下沒有任何樂趣,但對她來說,這一切都是那麼新奇。
尤其是遇見男孩的那天。
那一陣子,她14歲,已經是懂事而又初開情竇的年紀,為了不讓媽媽煩心,她一直沒有和多少男生交往過,學校裏麵也是被女生們排擠,說她是異類。
而男生們看她的眼神則是像野狼看到羔羊一般,讓她不寒而栗,隻有那個少年,孤獨地坐在熱鬧的人群中,哪怕周圍圍滿了同學也無法掩蓋他的孤獨。
他叫蘇雲嵐,是學校公認的精神病。
在這個年紀,他沒有青春熱血,反而是遊離於人群之外,孤獨地做著自己的事情,仿佛與整個學校格格不入。
白雪瑩隻往人群裏望了一眼就看見了他,墨綠色衛衣帶黑色長褲,腳上的鞋子貌似是雜牌,玫瑰金色的眼鏡反射著太陽的光,環繞著那雙好看但虛無縹緲的眼眸。
她當時絕對是鬼迷心竅,居然上去問他要了聯係方式,還是當著一眾同學的麵,她想不起來當時自己是怎麼離開的,她隻記得自己的問候讓那時的蘇雲嵐眼中出現了一點點的光芒。
不到一周,準校花與精神病的關係就傳的滿學校風風雨雨,老師聯係了家長,蘇父蘇母居然意外地喜歡這個兒子找回來的小兒媳婦,雖然蘇雲嵐竭力解釋,但老兩個還是笑的合不攏嘴。
為什麼白雪柔作為白雪瑩家屬沒有來,因為第一波攻勢來襲了,莫蘭特咆哮著襲擊著人類都市,而白雪柔作為天穹要塞醫護組主任身先士卒搶救傷兵,死在了莫蘭特掃起的亂石之下。
白雪瑩躺在家裏的床上,從小到大懂事的她終於哭了,爸爸媽媽都不在了,她要怎麼生活下去呢?
是隔壁的蘇雲嵐一家人敲開了她家的門,蘇母擁抱著白雪瑩,她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母親的懷抱。
雖然沒有明確的決定,但白雪瑩已經和蘇家親如一家,尤其是蘇雲嵐,看上去很冷漠,實際上是個做什麼都笨手笨腳的社恐少年,她在這裏感受到了溫暖,感覺到了自己像個人類。
而在學校的籃球場上遇見蘇雲嵐的那天,白雪瑩穿的就是這套常服,那一天的夕陽透過蘇雲嵐的玫瑰金色眼鏡,碎灑在她的發間,如同金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