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裏紅妝,八抬大轎,鑼鼓喧天,鞭炮齊鳴。2輛奢華的黑色轎車鳴著笛,行駛在隊伍的最前方。隊伍裏,喜婆和丫頭們穿著鮮紅的新衣裳,笑著向街邊道喜的人撒著銀錢和糖果,喜氣洋洋。
徐小宛坐在顛簸晃悠的紅轎子裏,透過被風揚起的轎簾,仔細打量著前方高頭大馬上那一方寬闊的背影。
那便是鶴家的大少爺,雲鶴商會的繼承人,她的丈夫了。徐小宛默默的想著。
猶記得,多年前,徐家雖然經營著一家醫館,日子不算清貧也不算富裕,但是萬萬不能與鶴家相提並論的。又怎能想到,徐家的女兒會嫁給鶴家呢!
可是,隨著戰亂,徐家意外發家,生意越做越大。徐小宛也不知什麼原因被鶴家掌家人鶴啟霂看中,兩家便換了庚貼,給她和鶴首陽說了親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紙婚約,便將他二人捆綁在了一起。
親事說成後,徐小宛還是在女子學校念書,鶴首陽也出國去學習西方新思想。本以為此事就這麼過去了。
可徐小宛剛從女子學校畢業,便依著婚約不得不嫁給了她不曾見過也不了解的鶴首陽。
就在徐小宛胡思亂想之際,轎子已經晃悠著走過長長的街,停在了高宅大院的鶴府門前。紅牆高瓦,富麗堂皇,就連門兩邊的石獅子都透著貴氣。
鶴首陽在一片掌聲和笑鬧中,翻身下馬,撩起長至腳踝的紅色喜卦,走到轎前。
一雙修長如玉的手伸進了轎子中:“夫人,下轎吧!”
徐小宛看著那雙修長如玉的手,沒有回應,外麵的人卻看熱鬧不嫌事大。
穿著鮮豔的喜婆甩著帕子,扭著胯,走到喜轎前麵。她那塗了胭脂的大紅嘴唇大咧咧地笑著,衝鶴首陽道:“新娘子怕是害羞了?不敢下來呢!”
鶴首陽沒有理她,倒是彎了腰,徑直撩開轎簾探進頭來。
徐小宛驚詫的看著麵前俊秀的麵孔。
看著那如墨般,骨子裏透著儒雅詩書氣息的男人。那標致的眉眼,那深邃的眼眸,那鷹隼一般尖利的目光,她的心開始加速跳動起來。
“你怎麼......\\\"
“夫人,該下轎了。”鶴首陽不由分說抓住了她的手,打斷了她腦中的胡思亂想。他的手很是溫涼,像是玉佩,剔透光滑。
在他半攙扶半拖拽下,徐小宛邁過一道道門檻,走進了鶴家的主廳,他們拜堂的地方。
拜天地,拜祖先,給公婆敬茶,在鶴首陽父母欣慰的笑意中,她暈乎乎的被送進了洞房。
那是鶴首陽的房間。
徐小宛四處環顧著,房間整體上簡潔幹淨,離著床榻不遠的一方書案上,還擺著紙筆。書案後麵是又長又寬的書架,上麵堆滿了厚厚的一卷卷書籍。
她走過去拿起一本書看,不知不覺整個人伏在了鶴首陽的書案上。
屋外的光線從昏黃變得黑暗,喧鬧的聲音漸漸消失殆盡。徐小宛看得興起,忽然“吱呀”的推門聲響起。
她捧著書,坐直了身子,抬眼看著鶴首陽關了門,一步步向她走來。
還有幾步遠的時候,他忽然停住了腳步,直愣愣地看著她的小腳,像是才發現一般,詫異的問她:“你裹腳了?”
許是他的表情透露出一絲厭煩,許是他的語氣帶著一絲驚怒,徐小宛下意識的收回自己的腳,緊緊的藏在自己的裙子下。
半晌又反應過來,她藏什麼?
雖說裹腳不是她的本願,但是
思及此,徐小宛又默默的將自己的小腳露了出來。
良久,鶴首陽才發出一聲歎息,其中藏著無奈的妥協。
兩人新婚燕爾,便同床異夢。
鶴首陽和衣睡在她的身側,背對著她。徐小宛看著他的背影,在心裏默默的和係統吐槽著。
[大豬蹄子,新婚第一天,就這麼冷淡,新婚第二天,又拋下父母妻子,原主真是不幸啊!]
[可是原主嫁進鶴家,一輩子衣食無憂,在鶴家的庇護下,免於戰火侵擾,這難道不好嗎?]
[玲瓏,你這就不懂了,女人的滿足,不隻是肉體上的滿足,更多的需求是心理慰藉。你看似原主一生,衣食無憂,可原主更希望的是丈夫陪伴著自己。你看原主的訴求,也不過追隨在自己丈夫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