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空氣流通不好,能休息好嗎?我找人給你換家醫院吧?”
肖戰宇也看不過去了,都知道傷員需要好的休養環境,人多手雜傷口感染最致命。
“二哥找了專家再給我看看,下午就轉院了。”
唐弈承簡單做了解釋,唐家人養尊處優慣了,在這樣的病房裏會讓她們渾身不舒服,也影響他休息,幹脆不讓她們來。
阮寧薇不再糾結唐弈承在唐家的處境,看了看櫃子上拍的片子,唐弈承的右大腿骨斷裂,比較齊整。
“你正處於男性身體素質最好的階段,接好沒有任何影響,可以恢複如初。”
“那可不錯”肖戰宇看表妹一本正經的樣子,對她的說詞半信半疑,畢竟這片子隻有骨科大夫才能看懂。
“就是千萬不能接錯骨,差一點都不行,接骨後再拍個片子,確保準確無誤才行。”
阮寧薇知道這個時代的醫院出現很多的誤差,導致很多軍人不得不退伍,小心為上,她轉而說出此行的目的,
“我來是想問問楚哥的事,你們一起去的前線,他怎麼樣了?”
問出來時,阮寧薇的心裏遠沒有表麵看起來這麼輕鬆,戰爭的殘酷是她無法想象的。
唐弈承神情恍惚,炮火連天的戰場上,每天都有無數的傷亡,
而那個不眠不休衝在第一線的男人,從無畏懼退縮,親手掩埋一個又一個同伴,麻木痛苦彙聚成鋼鐵般的意誌,
隻有在說起媳婦時,臉上才會露出笑容,滿是驕傲的幸福。
“他帶了一個連,去西雙版納那邊,追蹤一支越南逃兵,截止到我回來,都沒他們的消息。”
唐弈承聲音沉靜,聽不出情緒,在血腥與戰火中洗禮過的心髒,強韌無比。
“西雙版納?他去了金三角?”阮寧薇的聲音艱澀,那裏幾國交界,根本不受法律約束,人性的醜惡被放大到極致,
而且那裏是罌粟的天堂,此時正是軍閥割據時期,誤入進去的華夏軍人會遭遇什麼,難以想象。
“隻帶了一個連?”
區區二百人,在戰場上能瞬間被攪碎。
“是,前線戰況吃緊,不允許帶更多的人。”唐弈承沒想到阮寧薇的地理如此好,迅速抓住了重點。
“多久了?他去了多久?”
阮寧薇腳步踉蹌,無法控製悲傷的情緒,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楚謹辰怎麼能去那麼危險的地方,
不管是此時還是後世,那裏都是世上最殘忍混亂之處,去了九死一生。
“有一個月了”看阮寧薇傷心難過,唐弈承隻得如實告知,
戰爭是殘酷的,幾位師長推算過,楚謹辰他們凶多吉少,所以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阮寧薇。
“他會回來的,一定會,他答應過我,會平安回來,不會言而無信。”
阮寧薇如鯁在喉,神情悲戚,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她不相信楚謹辰會出事,絕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