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說,之前的生活就猶如一場夢,浸泡在孤獨和烈酒裏。命運高高在上,俯視於我。
看我奮不顧身。看我與生活短兵相接,嗤我不自量力,重蹈覆轍。
我想說,多少次傷人傷己也是要給靈魂找一條出路,真正的,可以走的路。一個個夜晚,無法入睡時,我心裏冰冷,知道沒有辦法,自己是真的盡力了。但是,我無路可去,四周全是看不見的牆壁。血液裏的悲觀和暴戾都無法安靜,它們讓我一遍遍品嚐絕望的苦楚。
我想說,已經很久沒有寫過什麼東西了,文字有時會有種赤裸的難堪。全部情緒無處躲藏,灰撲撲的。如果不是承諾過,我不會想到去翻找以前寫的日記。那些無法被抹去的痕跡,提醒我,原來我的過去是那樣的。而現在,我正有些刻薄地審視著曾經的另一個自己,這感覺很奇妙。
我想說,明白了生活是死亡與生命的交替。人在夢中死去千百回,最終在每一個明天醒來。我是怎麼走到現在的呢?我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失去?又是從什麼時候真正放下,我不知道。
我想說,我在希望自己死去的那一刻卻沒有死去。我會繼續活下去,也必須繼續活下去,是怕了,是本能,是認命。有人問我生活為什麼總是那麼容易陷入困境。
有人問我真的沒辦法結束眼前看不見盡頭的痛苦嗎?
沒有答案。至少我給不了你答案,我連自己都渾渾噩噩。就…各自擔負吧,無論好壞,我們的人生路上,始終是自己與孤獨為伴。泥沼、峭壁,你一人獨行。青山、碧海,你一人獨行。深夜碼字,困得人仰馬翻,音響在循環一首Twin sister moon的The hollow mountain。稍打起精神讀著過去的日記,那些日子我都在渴求什麼?青春的迷途,自卑無助,多少年後的黃粱一夢。隻是那年的夢裏猜不到現在。現在的夢中再也不複往日。
每天都做夢,夢裏都是破碎的恐怖,誰拿走我的奶牛枕頭,讓我睡不安穩,大家都是好孩子你能不能瞞著醫生再給我幾片安定?小仙女被人欺負了,我去找那對男女理論,他們是缺心眼兒我無能為力。我的小仙女什麼時候才能學會交到一個好的男朋友?其實她除了太單純和愛黏人,是我見過最可愛、最善良的女孩子,她還說過要陪我去海南島看外婆。我認識過很多好孩子,有些傷害了我,有些被我傷害過,有些死了,有些還活著,有些出國了,有些還在我身邊。某天,老E搶走我的酒瓶,撫著我的背說:“K,你看看你那點可憐的小憂鬱,什麼時候它能停呢?我的心老是愛碎,(我以為它碎了),再後來它就沒知覺了,和所有人一樣,我默默地希望有生之年還能有個傻瓜給我寫封情書讓我感動,最好掉眼淚。然後,我帶著那封情書遠走高飛,複古的溫柔享之不盡,嗬嗬。15歲那年,有個人給我畫過一幅畫。16歲那年,有個人給我唱過一首歌。高中的時候,曾經因為一張寫在餐巾紙上的情書,和高年級的混混談過戀愛,平安夜那晚,我們去開房間,可是什麼也沒發生。很久很久以前,有個女孩抱著我哭,她的眼淚滴在我手心,從溫暖轉成冰涼。這是幾個小故事細微破碎得像被遺忘的拚圖,在某個早上翻出來洗盡鉛華,我差點以為我老了,可事實上,我還在發育,這像個黑色幽默的小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