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第一道曙光,劃過天際,悄然來臨,皎潔的明月開始退場,昏昏沉沉的天色開始逐漸變亮。
山腳下剛剛結束修行的少年抬起頭,凝視著這夜空一點點的變亮,心中有著無數感慨。一道光亮照到少年的臉上,恍惚間,兩道模糊的身影映入眼前。
一棵兩米粗的大樹上空盤旋著明月,一道光束照來,巴掌大的綠色樹葉上透著銀白色,在夜空中熠熠生輝。
有兩道身影盤坐在樹幹上,一個素衣女子身旁是一個六七歲的孩童,女子的臉頰豔美,氣質絕佳,鵝蛋臉上,冷冽的柳眉透出清冷傲然之感。一旁的孩童,年齡雖小,但俊朗的臉龐已是初步顯現。鼻梁高挺,劍眉星目,已是帶有一絲英偉氣息。
樹梢上,男孩的兩條腿不斷搖曳,稚嫩的嗓音在嘴邊哼著童謠:“圓圓的月亮輕飄飄的照,兩隻兔子在搗藥……”
“星兒唱的真好聽,獎勵你一個大雞腿。”
男孩看著雞腿眼睛都看直了,但當女人把雞腿送過來的時候卻是收起口水,向著女人擺擺手示意不要。
“為什麼不吃呢,是不喜歡吃嗎?”
“我不餓,娘,我剛吃完飯肚子不太舒服,你吃吧。”
女子用十分溫柔的語氣對著男孩開口:“傻孩子,娘不餓的,你娘是何許人也,怎麼可能缺雞腿吃,快吃吧,來,啊。”女子的眼裏寵愛快要溢出來了。
“我知道娘很厲害,也知道娘不缺雞腿吃,但是我真的不餓,吃多了對身體不好,你和我一人吃一半吧。”
女子還沒來得及拒絕,就見到男孩已經把雞腿撕下一小塊肉往自己嘴裏塞然後把剩下的遞給了她。見到男孩吃下那一小塊雞腿有藏不住的口水滴落,露出幸福的表情卻仍然裝作一副吃飽了的樣子,女子的心裏五味雜陳。
“你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娘這個月因為你都長胖了幾斤,等你爹回來見到我這樣該嫌我不好看了,你正是長身體的年紀,快拿去吃。”
“不會的娘,你就是這世界上最好看的人,爹爹怎麼會不喜歡你呢,我真的已經吃飽了。”男孩傻笑著把女子送到嘴邊的雞腿用手推走。
“都怪娘沒本事,是娘沒照顧好你,等你爹回來了,我們一家三口離開這裏去過好日子。”“嗯,快吃吧娘,等會涼了就不好吃了。”
可惜的是,直到女子臨終前的那一刻也沒能等到他的丈夫回來對她說上一句“你辛苦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自那天起,少年便決定如果以後找到了父親,一定要狠狠的揍他一頓。他要大聲的質問他為什麼要一生下孩子後就拋下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為什麼為什麼要一去十三年不回來?為什麼要十三年裏杳無音訊就連一封信都沒有送回來過?為什麼連自己的妻子臨死前都沒有讓她再看到自己一眼?還有到底是為什麼能讓你這麼狠心?
想到此少年手裏的拳頭攥緊了幾分,手心被指甲插出血滴,手心頓時被染成紅色,眼神裏清晰可見的埋怨之色顯現,卻又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