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陰曆來說,近些日子已是八月下旬了,北國的天格外的短了,早起晨讀路上的樹枝,悉數躲藏在暗地裏,路旁的燈光,使其更為朦朧。不過幾步的光景 天沉沉的亮起來了,先是灰暗,周圍愈加清晰,卻仍是無力分辨,隻是一個個輪廓,再就是從東南方升起一輪,更為熾熱的燈火,一瞬間將天空照成粉紅。柳枝將濕潤從微風中掠奪去,掛著幾滴露珠,迎著陽光熠熠生輝,嫵媚極了,
秋日的朝陽總不尋常,格外的充滿詩意,夢幻十足,顯得些許立體,卻又帶著抽象,像一抹油畫的斑斕。再多的也無從回想了。
原想著看一次日出,醒的便要早上那麼幾分,靜靜的目睹著陽光,從天際之下緩緩爬升,諸事不順,意識朦朧間,摸索到枕旁的表,恍惚間大底是5點20分了吧,那也該醒來洗漱了,外麵的風似在冰水中衝淋過的,令人刺骨,棉被也附和著,將我束縛,動彈不得,於是轉罷昏昏的睡下,再次恍惚間已是5點43分了,我從床上驚醒,急衝衝的抹了把臉,便小跑著趕路,此刻又哪裏來的功夫去遊山玩水呢。
一路上的行人都是匆匆的,忙於上課的同學,忙於清潔的環衛,忙於備菜的廚師,生活沒來由的匆忙了,如同一隻上滿弦的懷表,滴滴答答,一刻也不停緩,隻過一圈又一圈,不知掠過了誰的一生。可憐的是,那窮盡一生,皆是匆匆著,即使無從知曉其從何而來,大抵是在與前人及後者的推推攘攘中,被裹挾在大多數人群,便也不免得匆匆了起來,社會從來都是如此,但從來如此,便對嗎?
我不能否認的是,人類自古都有著從眾的。大抵在原始時,祖先們隻能成群結隊的謀生,而千百年後,這種習性便刻入了我們的骨子中。
而現在,我們不妨給自己一些時間獨處,於是我向來是形單影隻了,在這路上遇到一個人,便了解她,到達一處風景,便領略它,若真實的無人相伴的話,我便獨自孤芳自賞了,
時光好是手中握不住的沙,愈是珍惜,消逝越快,愈是焦急,越是煎熬。不知不覺間,竟有近7000多朝暮的光陰從我手指間溜走了,我便不免得有些惶恐。
我無從知曉該以何種態度應對後來的時光,才不會被冠以虛度年華的罵名,而我再次妄言,當我凝望群星,被山頭一顆顆吐露時,當我目送太陽被大海吞沒時,當我拾起一片秋的落葉在手中細細勘察它的脈絡時,我的年華大抵還是未被虛度的
在極其有限的時間中,我興許還得以完成許多趣事,但比如已被擱置許久的曲阜遊記,仍未開篇,隻是仍未有著恰合時宜的假日。可憐的是,隻能待以年後了,我在這7000多日夜中,尚未出過如此之遠方,隻是讀萬卷書,卻從未曾行萬裏路,此次遠遊相隔數百裏,從市中心乘坐大巴,一路換乘,大抵是需數十小時,其原因諸多其一,盛名孔孟之鄉,中華數千年來的傳統文化,厚積於此,其二,我所向往的,曲阜師範大學,正坐落於此,其三,是我所認為最吸引我的一點,也是使我決心遊於此地的,卻然是愛屋及烏了,愛上了一個曾生活在曲阜的女孩,便想著遊曆一番,去追尋一些已被曆史的砂輪所打磨卻還潛映著她的痕跡,無論是從時間上還是空間上,都是別有一番情味的,不免會讓人倍感所謂曆史的厚重感。於是我又在想,正值青春的光景下,轟轟烈烈的去愛一個人,那也不會是虛度年華吧。
佩璿先生也曾對生命發自靈魂的詢問道。我又曾留下些遊絲般的痕跡呢,我赤裸裸的來到這世上,如今又要赤裸裸的離去嗎?我思來想去,人的一生終歸是要留下些什麼的,以供後人享其福澤,我尚未知曉我能留下些什麼,但我所知曉的是如此,才算是尚未虛度年華吧。於是我便試著執起了手中的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