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6月28日逢雨有感(1 / 1)

今天的天色很沉,壓的人喘不來氣,凡是正午,亦是如此,至於午後愈發嚴峻,時而伴有幾道轟鳴,在宣示著某些,我倚靠著欄邊,心中愈加不安,天空再欲下壓,覆壓過了樓頂,向我逼來,我將手伸出欄外,總覺得此時該下點雨的,但實際確然沒有那幾滴雨點,我在空中虛握了幾下,像是妄求抓到些許什麼,時候不早了,我緩緩縮回手,走進教室,臨別時回望了一眼,她還在醞釀著。

些許時日後,屋內狂風湧進我心中,暗想山雨欲來,風滿樓也倒是應景可轉念一想,這山雨是何物又是何時?我開始恐懼了,怕這風滿樓,也怕即將到來,而又未知的山雨,人們關上了窗,我不知道他們是怕著狂風將試卷吹散,徒添麻煩,還是同我一般多愁善感著居安思危,懼怕著未知以及無力改變的未來。

關上門窗之後,我感受到了久違的寧靜,即使他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我也隻能享受這片刻的我幡然醒悟,這是一個警示,意味著我即將失去一些什麼,我似乎知道什麼,就像我知道山雨會來,卻不知道何時會來,我知道她會走,就在近幾日,最遲是明日,可她會在哪一瞬離去呢?我不知道,我努力想去看清,但我終究是看不清的,她被一層障壁與我阻隔開來,這我明白,這是未來,我沒有能力去打破這道障壁,我也沒有失之我命的淡然,於是我便苟活在命運的惶恐中,縱使我知道這隻是徒勞的。

課罷,我深感疲憊,不單是體魄,更愈是心神上的,我再次來到了樓台,倚靠著欄杆,遠眺著樓下的人群,尋覓著,我仍未等到她,隻是等到了一陣清風吹蕩起我的衣襟,將我擁入懷中,隻是心中湧上一股沒來由的惆悵,我將目光爬上地麵,一個又一個連成一片的水窪,原來在我恍惚之間,時雨已經來了,我可能遇見了什麼,便匆匆趕回班級,仍是不在,她走了嗎?是何時呢?我還是不知道,倘若她未走,那又將會是在何時?我又將再遭受一次這樣的煎熬嗎?亦或者她已經離去,我卻至今無能知曉,一點風吹草動也未曾浮現。

再次恍惚之間,一眾歡樂打破了我的寂靜,一件趣事引起人們看向始作俑者,我的目光像往常一樣飄過去,仍是不在她果真是走了,但也留下了東西,畢竟是要回來的,但這也足夠以供我睹物思人的了,隻是想想疆際的危機,相見的次數大抵已是有了定值,未免有些悲涼罷了。

天仙端起一盞濃墨灑向參商,墨色緩緩流下、暈開,將天空染印上,雨還在下,隻是細雨牛毛、斷斷續續,卻也未曾停止,閃電卻是愈加頻繁明亮,將一股濃墨劈開,露出屬於天空的本色。

樓外,我撐著傘在雨夜中漫步,路上的人也都撐著傘,他們手中的傘擋住了天上的雨水,也遮住了他們的臉,卻還是抵不住那沒來由的思念,我看不見他們的臉,但我總覺得他們每個人都像是你,但我又十分清楚他們每一個人都不是你,雨還是下,隻是沒人說罷了,我還是很想你,隻是不能說罷了。

是夜,是深夜,我仰臥在床上,思念著,窗欞外的雨很大很大,大到將整個夜晚的聲響淹沒在雨水中,卻獨留下我的思念,這裏的雨很大、很大,雨水透過幕賬擁上我的臉頰,我沒有避閃,隻是在想,與此同時,那遠方的你所看到的,又是怎樣一番光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