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禹國,蒼雲山坊市,邊緣棚戶區。
狂風呼嘯,卷開了破爛的木窗。
逼仄的木屋當中,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人掙紮著起身,僅僅隻是簡單的動作,就讓魏長安感受到一股鑽心的疼痛。
他的臉色瞬間就慘白一片,豆大的冷汗不住的從斑白的鬢角滲出。
“手雖然沒有廢掉,但是想要繼續煉丹,隻怕是千難萬難了。”
“數年的積蓄,一朝東流水,可謂是到了窮途末路了,也是時候認命了。”
魏長安咳嗽著,給右手傷患處敷上藥,壓製病痛。感受到好受一些之後,他才站起身來重新關閉洞開的窗戶,渾濁的眼眸當中一片慘然。
他是一個根正苗紅的穿越者,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將近四十餘年。
此生的頭二十年,他是大禹國權臣之子,享受了無盡榮華富貴,鬥雞走馬,賞花觀景,紈絝之風無所不為。
直到二十一歲那一年,新皇即位,他家被查抄掃落,他本人也從天之驕子,被打落塵泥,發配邊荒永世為奴。
原以為這一生會就此落幕,沒成想在發配途中,到了修行者大戰。竟是因此逃的一命,輾轉之下來到了蒼雲山坊市,由此踏上了修行之途。
可惜,他這一世的天賦根骨實在普通,又錯過了修行的最佳時期,以至於蹉跎了數年歲月,修為始終在煉氣一層徘徊。
好在後來他機緣巧合進了坊市一家煉丹房做工,後來更是展露了幾分控火煉丹的天賦,學會了幾種零級丹藥的煉製之法。
由此他的生活狀況也得到了極大的改善,每天的夥食也從凡俗的糙米,變成了價值一個靈石十斤的低等靈米。
非但如此,每個月還能賺五塊下品靈石,幾年下來倒是攢了一筆靈石。他都已經開始計劃搬出棚戶區的大雜院,住到環境更好,更安全的坊市內去。
但沒想到,半月之前,為了幫店裏趕製一批納氣丹,他加班加點的工作,最後竟是出了岔子,煉丹爐超負荷工作,竟是發生了炸爐。
爆炸威力不小,他雖然保住了性命,但是右手的靈絡卻炸傷了。
靈絡一傷,靈力運轉不暢,煉丹控火的時候就有可能因為靈力運轉不暢,而導致火候欠缺,如此就無法做煉丹工作了。
所以他直接就被趕出了煉丹店,並且這還不算完,數年積蓄的靈石也被當做賠償。
努力幾年本以為能夠翻身,一下子竟是跌落到了穀底。
想到這裏,魏長安的眼角忍不住的濕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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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賠錢貨,還不趕緊給我快點走,要是耽誤了老娘的大事,有你好看!”
“你也不想想,你一個沒有靈根的凡人,有人買你,從好過被賣到燕春樓去。”
“不怕告訴你,真要是去了那等地方,你一個凡人可活不了多久...”
傍晚時分,門外響起了一陣喧鬧和哭泣的聲音。
緊接著砰砰砰的敲門聲響起,傳來一個有些熟悉的女子聲音:“魏道友在家嗎?還不趕緊開門,你要的人我給你送來了。”
聲音落下,魏平安木然的腦子活泛了起來。
自從被趕出煉丹店後,魏平安眼見手上的傷勢無法恢複,心灰意懶之下,便決定過一過普通人的生活,說一門親事,將煉氣修仙的希望寄托到下一代身上。
因此前兩天他找了棚戶區一位有名‘媒婆’替他張羅此事。這不,沒想到今天對方竟領人上門了。
“是王道友來了?快請進,快請進。”
想到這裏,魏平安趕緊開門,將門外人迎了進來。
領頭的是中年道姑模樣的女修,正是那位王媒婆,在她的身後則跟著一位有些拘謹的年輕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