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安城的冬來的格外的早,位於安城北部的一個小鎮上此時嗩呐與鼓聲相互交雜著,這是資鎮的習俗,自古便是也有著這樣的說法,嗩呐一響,不是大喜就是大悲。
天空中的雪簌簌落下,一片一片,落滿田間地頭,一片一片,鋪滿了大街小巷。一輛豪華的汽車出現在街道上,緩慢行駛著,壓過留下一道痕,與這周圍的一切那麼格格不入,車在街東邊的一戶人家停下,走下來一位年輕男子,個子很高,膚質很白,臉蛋像是被雕塑的一副完美作品,這樣一個人給人第一印象應是溫文爾雅的,偏偏他不是,身上似乎有這一股強大的氣場,看似儒雅的外表,生的一雙動人的眼睛,卻眉宇間透露出超然物外的冷靜,一身黑色的風衣更加襯得他冷清,紀淮安下車後,走向了那戶人家,也是這小鎮上正在辦白事的人家,紀淮安理了理衣服,踏入院子那一刻,耳邊充斥著哭嚎聲,還有嗩呐響起的聲音。而在來到這裏之前紀淮安就讓助理打聽清楚了這裏的習俗,當有人來悼念,兒子兒孫就得跪於靈堂迎接來悼念的賓客,紀淮安去給故去的這位老婆婆上完一炷香後,就起身準備離開,而此時本來在哭嚎的人也停止了聲音,去幹其他的事情,或許假哭也是他們的一環吧。可唯獨角落處,一個小小的人,跪在最不起眼的一個角落,她沒有像那些有人在時就放聲大哭的虛假大人,她就一直靜靜的跪在哪,呆呆的,但卻時常流著淚,似乎有著很難讓人忽略的孤獨感,像在發呆又像是陷入極度悲傷無法自拔,好像一碰就會碎掉,而此刻的他有一種衝動,想拾起看起來那麼破碎的她。想過去撫摸那一道淚痕。可是他的教養告訴他不該這樣。紀淮安按壓下那雙有所波動的手,收了收眼眸。緩緩走了出去,這一來一回沒有任何言語,而此時人群中也時不時傳來幾句討論,在這種小鄉鎮最不缺的就是閑言碎語了,特別是麵對未知的事情,就更加添上一層遐想。
自從那天在學校上課突然接收到這個消息,她整個人都是魂不守舍的。怎麼會呢,她明明說過自己身體很好的啊,為什麼會這麼突然了,也許是一切事情來的太過於凶猛,喻淺還沒來得及傷心,隻是回到那個家裏麵,看到的卻是這樣一副場景,她雙腿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氣,一瞬間癱軟在地上,她該哭嗎?她也不知道,到底該為什麼而哭,從小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她隻是阿婆撿來的一個孩子,而現在阿婆也不在了,她好像也連唯一的去處也沒有了,世界如此之大,和她有關聯的人卻沒有了。眼角的淚不經意劃過嘴角,還是哭了呢,為了這可悲的人生嗎?蘇覓在心裏自嘲著。
很多時候人們對於不願意接受的事情會去逃避甚至否認,哪怕一滴淚,或許隻有心裏麵否認是為你而流,才能麻痹自己,有些東西已經失去的結果。這樣才能心裏僅存一點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