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泰放心,太傅大人待吾等恩重如山,我鮮於銀絕不是貪生怕死之輩,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就絕不讓人傷害到公子!”
原來,就在去年,鎮守幽州的劉虞聽說董卓脅迫新帝遷往長安,便在幽州招募出使長安的人才,從事田疇和和都尉鮮於銀二人便毫不猶豫地站了出來,接受了這趟風險極大的使命。
之後,田疇和鮮於銀冒死穿越漠北匈奴人和鮮卑人控製的區域,從朔方南下抵達長安,終於完成了替劉虞出使長安的艱難使命。
如此看來,這田疇和鮮於銀不僅深明大義,而且有膽有謀,絕對是忠誠可靠的好下屬。
兩人在屋內小聲說了一會話之後,和衣躺臥,淺淺地睡下。
到了三更時分,耳朵敏銳的鮮於銀忽然聽到村頭有狗吠的聲音,緊接著便是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向他們落腳院落靠近,於是急忙推了推身側的田疇。
“子泰快醒來,村中來人了!”
聽到鮮於銀這聲低喝,本就睡得很淺的田疇立即轉醒,而且迅速說道:“我去公子房內喊醒他,你立即出屋去查探情形!”
話一說完,田疇便翻身下床,從懷中摸出一柄短匕,悄無聲息地朝著房門摸去。
田疇的動作麻利,鮮於銀的動作比他更快。不等田疇下地時,他已經從枕頭下麵抽出了隨身所帶的樸刀,然後一個閃身從夜間特意打開的窗戶飛身撲到了院子外麵。
田疇和鮮於銀兩人能從如狼似虎的匈奴人和鮮卑人地盤上走了五千多裏路途前來長安,他們的警惕性和身手自然不差。
少頃,田疇摸進劉和的房內,輕輕俯身劉和的耳邊,然後說道:“公子,快醒醒!有人圍住了咱們的院落!”
睡得迷離糊塗的劉和,隱約間覺得耳邊有些瘙癢,還有一股溫熱的氣息撲麵,便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子泰,怎麼了?”
“村中來了一群強人,估計是衝著咱們來的!”
“該死,一點都不讓人消停!”劉和不由得爆了粗口。
“鮮於銀人呢?”
“去了院外打探。”
黑暗之中,劉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你立即前去支援鮮於銀,我這就去喊醒這家老漢,然後帶他從後門撤走。若是這群人真是衝著我們來的,你們便放火燒屋,然後伺機脫身。咱們先分頭躲進山中,待到明日天亮之後在武關之前彙合!”
“好!公子千萬小心!”
田疇亦是有謀之人,聽了劉和在臨危之時的布置,覺得可行,便不再多說,立即摸黑向著院門口而去。
劉和知道自己隻是一屆文弱書生,如果裝逼耍酷留在這裏,隻會成為鮮於銀和田疇累贅,所以他毫不矯情地讓二人留下斷後,為自己的逃脫爭取時間。
難得的是,就算在如此危急的時候,劉和卻沒有忘記帶上這家老漢一起逃命。
“老人家,今有一群強人深夜進村,隻怕是衝著我來的,還請你隨我一起離開村子進入山中避險!”
老漢一聽劉和這話,渾身哆嗦,急忙說道:“我家院子後麵留著一道小門,公子如果從這裏離去,可以直接前往後山之中避險。”
這老漢倒是想的明白,知道如今正是危機關頭,保命比什麼都重要,所以趕緊說出了平時他們躲避山賊盜匪的出路。
“好!事不宜遲,咱們趕緊走吧!”
少頃,劉和跟在老漢身後悄悄地從院子後麵的一道小門鑽了出來,然後在老漢的帶領下直奔數裏外的一處山林疾行而去。
離開村落之後,劉和一麵快步而行,一麵回頭觀察,卻看見村中火光閃耀,似乎是馮老漢家的院子著火了。
在前麵帶路的馮老漢忽然回頭,看到著火的地方正是自家院落,頓時停下了腳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後放聲大哭:“老天爺,那可是我家的祖屋啊!”
劉和怕老漢的哭聲引來強人,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然後低聲喝道:“老爹莫哭,此事因我而起,等我脫離險境,日後一定為你重修房屋!此刻不是傷心痛哭之時,還請老人家趕緊進山!”
老漢被劉和這麼一番安慰,心情平靜一些,於是爬起身來繼續在前麵帶路,終於領著劉和摸進了一處雜草叢生、荊棘灌木密布的叢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