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宜晴醒過來,看著頭頂的帳子,悠悠歎了口氣,閉上眼。來到這時空已經近三年了,可每天醒來,總是覺得沒真實感。
外室傳來婢女如梅和素衣小小的說話聲,“夫人還沒起嗎?”“沒有,夫人昨晚睡得晚。”素衣抹了把臉,心道,夫人哪天都是睡得晚,起得晚。如梅壓低聲音湊到棗子耳邊道:“昨晚,別院那邊馬姨娘診出身孕。侯爺當夜叫人灌了藥,落了胎!”素衣聞言後背冒起一層冷意,看著如梅,如梅無言的點了下頭。這馬姨娘不是別人,是和她們一起服侍夫人的若蘭。三年前,夫人嫁給侯爺後不到兩個月,夫人做主開了臉,被送到別院伺候侯爺。
要說這夫人和侯爺也真是奇怪。夫人住正府,侯爺帶著前頭夫人留下的三個公子住別院。每月初一十五,侯爺帶著三位公子回府,讓三位公子給夫人請安。侯爺除了新婚頭三天,之後再沒進過正房,也不用夫人管家。府裏的下人雖懼於侯爺不敢對夫人不敬,可暗地裏都不把隱形人似的夫人放在眼裏。
“素衣!”李宜晴懶洋洋的起身,米蟲做久了,到養出一身富貴病。“別院怎麼,與我們無關。天塌了有高個頂著,你們呀!服侍我,自個兒吃飽就好了。”
素衣撩起床簾,麻利的給李宜晴穿衣梳頭,“夫人,莊子上送了鮮藕來,您要燉著吃還是要涼拌。”侯爺不讓夫人管事,夫人也萬事不管,每天做的就是想著吃。
如梅上前低聲道:“夫人,若蘭她”
“編個麻花辮就好。”李宜晴看著鏡子裏圓乎乎的臉,腦子暈乎乎的想,去年還是瓜子臉,怎麼這會兒成了蘋果臉。“涼拌吧,這天熱得人心煩。”頓了頓,看了眼身側的雙目含淚如梅,無奈道:“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走的,走的如何,走到哪,端看個人造化。有心思擔心不相幹的,不如好好思量自己的路。”
說罷,起身走到桌邊,看著桌上的排骨黃豆粥和幾樣爽口小菜,心情好了起來。她可以算是很幸運的穿越女了吧。身為文忠伯府最小的庶女,嫁給靖陽侯做填房。靖陽侯上沒老,不需要她服侍。下有小,不用她操心。雖然空擔侯夫人名頭,不過吃穿不愁,還都是好東西。外麵不用她去交際應酬,男人不用她討好,不用管理男人的妾室。除了每月兩次見見她所謂的丈夫和三個兒子。這日子不要太逍遙啊!李宜晴心中得瑟的想,人應該要惜福。
伺候著主子用完膳,看著主子進書房後,素衣點著如梅的額頭,恨鐵不成鋼般道:“當年夫人給若蘭開臉,是若蘭自己求夫人的。她有這個心,夫人給了她機會。剩下的,那是她自己的事。夫人對你我如何,還有夫人的處境,你都要放心上。”“知道啦!天熱,夫人練字辛苦,我給夫人送冰鎮奶酪去。“如梅皺著鼻子一溜煙跑走。
書房裏,李宜晴正練著字
,嘴中邊念念有詞:“我揮弦,我問情”一詞寫罷,拿起紙細看,沒有錯字。這首《問紅塵》是當年自己最喜歡的歌之一。尋著記憶寫下來,提醒自己不要忘了最初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