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皇帝看完了兩份奏章後,臉sè更是沉重。他一邊讓內侍把兩份奏章拿下去給鍾進衛和溫體仁看,一邊說道:“灤州同知張文秀夥同守備李繼全投降建虜,知州楊濂自刎,太仆寺卿馮運泰逃回京師。”
他看著鍾進衛和溫體仁在分看兩份奏章,就又說道:“孫師傅的奏章上說,據太仆寺卿馮運泰所說,灤州庫銀隻剩三兩銀子,守城兵丁缺吃少穿,甚至兵員不到十分之一,餘者皆為臨時所抓之百姓,所有銀兩餉銀皆入張文秀和李繼全兩人之手,他倆得知京師全麵反貪,怕朝廷追查,因此投了建虜。”
事實真相到底是如何,現在暫時是沒法搞清楚,因為相關人員死的死,降的降,就隻有馮運泰的一麵之詞。
鍾進衛和溫體仁這時剛看完,奏章的主要內容就是皇上剛才說的這些。
他倆都看向崇禎皇帝,最後是溫體仁開口了:“陛下,這**一案必須根據之前的定論盡早結案才是啊!”
崇禎皇帝看看溫體仁,知道他所說的意思是不能一一法辦,采用赦免的方式來揭過這一節,開啟體製改革。
這事是不能拖著了,現在已經有灤州這個例子,要是再拖下去,不知道孫師傅還能否鎮住勤王軍中的那些參與貪腐的將領,不去投了建虜。
如果這些帶兵的將領都去投了建虜,問題就非常嚴重了,這後果是大明承受不起的。
但如果這麼一來,問題又轉回去了,拖欠邊軍的餉銀怎麼辦?
崇禎皇帝想到這裏,拿眼去看鍾進衛,看看這個不斷給他奇言妙策的鍾師傅有辦法了沒有。
這時的天sè已近傍晚,冬rì的餘光照進文華殿內,映在鍾進衛的身上,好像是鍍了一層金sè的光,有點像傳說中能解救眾人的佛。
崇禎皇帝果然沒有失望,沒一會他就看見鍾師傅的眉頭一舒,笑著開口說道:“陛下,臣有個想法,不知道可以不可以。”
“鍾師傅,快說。”崇禎皇帝連忙說道。
“這些已抓住的貪腐官員,勒令他們交出所貪銀兩,則皇上不再追究其罪責。這樣,不僅是赦免了他們的罪,朝廷也有了銀兩。”
溫體仁聽了,搖搖頭道:“中興伯,這法子不妥,很多貪腐官員的髒銀都已被他們花銷掉了,要他們把貪腐的髒銀都交出來,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交多少,大家商量個數出來。這些已經被抓的貪腐人員,必須出點血,讓朝廷能救救急,他們也能免去罪責,是一舉兩得的事情。”鍾進衛就把建議給退了一步來說。
溫體仁還想再說,崇禎皇帝一拍禦案道:“朕看這個提議很好。”
“陛下,那還未發現的貪腐人員呢,是否言明他們的罪行全部赦免?”溫體仁就問起了另外一個問題。
“鍾師傅,你看呢?”崇禎皇帝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谘詢鍾進衛的意見。
鍾進衛略想了下,回答道:“陛下,就當他們運氣,赦免吧。但留一個口子出來,以便rì後追究。”
“什麼口子?”崇禎皇帝馬上追問。
“就是赦免的時候說明,rì後如果發現有情節特別嚴重,影響範圍特別大的案犯,則還是要追究其責。”鍾進衛參考廉政公署成立前的赦免令給出了這個解釋。
“陛下,臣以為此法妥當。如果讓貪腐特別嚴重之人逍遙法外,世道就太不公了。”溫體仁發表意見道。
崇禎皇帝當然是不想放過這樣的人,如果有可能的話,他一個都不想放過,隻是現在沒辦法,隻好妥協了。
他想了一會,擔心地問道:“朕就這麼發布詔書說赦免他們的罪行?這樣是不是難以對百姓,對後世交代?”
鍾進衛覺得無所謂,本來就是這麼一回事。
但溫體仁不像鍾進衛一樣是個外來人,不懂當時人的麵子心理。他想著,這種太**裸地說法肯定是不行的,因為朝廷是要臉麵,皇上也是要臉麵。那用什麼理由呢?
忽然,溫體仁想到了一個方法,他出言提醒崇禎皇帝道:“陛下,皇長子兩歲了吧,是個喜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