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西裝筆挺的青年,一手拿著一束花,一手拿著一個文件袋,坐過一個接一個晃動的電梯,穿過一段又一段昏暗的走廊,他停在了“2–14號”病房門口,抬頭望向那些暗淡的燈光,他邪惡的勾唇一笑,推開門走了進去。
“滴……滴……滴……”
俞季陽雙眼呆滯、一臉頹然地躺在化療科的病床上,望著眼前的一片白色,想著自己這一生,不僅短暫而且還可悲可笑。
“吧嗒……吧嗒……”
清脆的開門聲和關門聲在這安靜的特需Vip套房中顯得格外明顯,她以為護工又來勸進食,她便不耐煩地叫道:
“出去!說了不吃,聽不懂嗎?”
“你還有力氣吼人,看樣子還不錯。”這個男人長得眉清目秀,麵白如玉,身姿挺拔,一副好聽的嗓音卻透著一股寒意。
俞季陽聽著這再熟不過的聲音,全身惡寒,突然一發冷打起了哆嗦,她拖著身子緩緩地坐起,靠在床頭上,用一雙充滿怨恨地眼神死盯著他。
“滴……滴……滴……”一旁的心肺監測儀有頻率地響著。
男人走上前把一束百合花放在俞季陽的身上,他抬起手摸了摸不舒服的鼻子,濃濃的消毒藥水味道噴得到處都是,真的是嗆死人了。
“這是你第三次做化療了吧?”
俞季陽見他找了一把凳子坐在床邊,動作溫潤儒雅,舉手投足之間是個彬彬有禮的,她卻發現他眼神中難掩嫌棄和虛偽,當初自己真的是瞎了眼怎麼就會被他的外表所欺負,她氣得一把把花扔在了地上,花瓣凋落了一片……
“嗬……你不用那樣看我,要怪,怪你自己命不好。”他看了眼一地的殘花,抬手一臉悠閑地撫了撫額間的碎發,“你是出了名的煞星,氣死了你養父,又和你媽斷絕關係,要不是我帶著你北上……你可能連那麼好的單人間都住不起。”
俞季陽“呸”地一下,吐了口唾沫在他腳邊,他睜著眼說瞎話,抹黑了事實。
她雙手死死地抓著床單,憔悴消瘦的麵容,凹陷的眼窩,帶著好些血絲的眼睛看著他,惡狠狠地詛咒道:
“老天會收了你的,你這個忘恩負義的……”
俞季陽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說完這句話,她從小要強,麵對任何事都沒低過頭,她相信事在人為,發奮隻為改變自己的命運,卻不曾被眼前的渣男蒙蔽了雙眼。
她為了他,輟了學;她為了他,氣死真心疼她的養父……從此生母與她斷絕了關係。
她又為了他,毅然決然跟著他北上創業,卻發現共患難見到的不是真情,而見到的是他堂而皇之帶著小三和孩子進了他們一起共住十年的“家”裏。
俞季陽當場氣得抬手給了那女的一巴掌,卻不想自己暈了過去,被眼前的男人送到了醫院,她以為她隻是被氣暈了,卻不想……
噩耗一個,接著一個。
她被醫生通知得了子宮癌,說是早期打胎多次導致的宮頸炎症引起的,她悲痛欲絕,生無可戀,想當初他說“孩子隻會是創業路上的絆腳石”,她就猶豫了,再他一次又一次的口蜜腹劍的勸說下,她流了一個又一個無辜的……幼小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