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奔走了幾個小時，鬧出了許多條霸屏熱搜之後，沈矜的空間終於存滿了，碼放的整整齊齊，密密麻麻一望無際。
他也終於和周程說了關於他那個秘密倉庫和空間異能的事，並且事無巨細的詳細回答了周程，關於末世的一些細節。
最後的最後，周程低下頭，沒來由的說了一句話：“我沒有爸媽。”
“……我知道。”
“也沒有親戚，也沒有朋友，如果真到了末世，我可能真的也沒什麼好值得掛念的東西……”周程很茫然的說。
“我也是。我父母沒有親戚，他們不久前死了。”沈矜抬起眸，深邃漆黑的眼眸底下是看不透的一灘沼澤，“我明白你。”
周程渾身一顫。他似乎被這句話燙到了。在沈矜跟他詳細的解釋末世的時候，他本來就有些困惑，到現在更是加深。
沈矜為什麼忽然對他轉變態度，自己在末世無親無故，派不上什麼用場。
他剛想問，忽然抬頭觸及那人的眼眸。他看見，那一攤深黑泥濘的沼澤慢慢化成一股暖泉，碧波蕩漾，溫柔似水。
沈矜似乎隻要看見周程心情就會變好，他握著周程的手，親昵的挨著周程。
周程想了半天沒想明白，他還是問了：“你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好了？”
沈矜身形一頓。
他低頭不語，周程等了很久，以為他不想說，剛想說不想說就不說了的時候，沈矜開口了：“因為我，做了很多錯事。”
“我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我傷過你的心，我……”沈矜低聲說著，像是在懺悔。“我其實一直都喜歡你，我不好意思說我好麵子，我害你……”
“我知道你喜歡我。”
沈矜驀然抬眸，眼底的訝異無處可藏。但是，周程很認真的說這一句話。沈矜被他的那雙真摯的眼睛刺痛了，前世的苦痛一瞬間又紮進了他的心裏。
但周程抱住了他。“你真是好笨的一個人，喜歡誰不喜歡誰我都能看出來。”
周程不懂那麼多理論上學術上的東西，但他很細心，沈矜藏無可藏的一些小動作被他捕捉得到。比如在看見喜歡的一樣東西的時候習慣性的捏捏手指，周程就知道他喜歡什麼了。
沈矜忍著鼻子一陣酸楚，隻手環住周程的肩膀。周程不是細皮嫩肉的類型，他雖然比較瘦，但是他的肌肉緊實，抱起來很敦實，有一種莫名的舒適。
“……你不怪我嗎？”這句話沈矜說的很卑微，就像前世他匍匐在周程的屍體前跪著，哭著反複道歉懺悔的那樣。
“可是，我喜歡你。”周程如實道。
他對人的寬容度是很高的，因為他見識過比沈矜劣質的人很多。雖然沈矜也算是玩弄了他的感情，但是沈矜對他的喜歡都是真的。
他沒有父母，沒有親人朋友，學習成績很差，腦子不太靈光。所以他很少被人認真對待過，沒有人會在乎他，盡管如此，他仍然這樣的活了二十多年。
他習慣了自我慰籍，沒有人把他這樣一個窮小子看在眼裏。
能遇上沈矜，或許就夠了。沈矜會在乎他今天穿了什麼，他吃了什麼，盡管總會流露出一副高高在上，一副鄙夷周程的神情，但是他還是在周程低迷的時刻伸出了一隻溫暖的手掌。
這就夠了，周程這一輩子沒幾個人能給他帶來這樣的溫暖，有一點就夠了。
他很好騙，幾句話就夠了，他可以為這一點點感情流露死心塌地。周程對一個人的好是無止境的，如果那個人再貪得無厭一點，周程這樣的人，很有可能就會這麼栽在那個人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