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宣化帝的授意下,文武百官一齊送海陵郡公尤銘回返金陵。尤銘在百官的簇擁中,顯得誌得意滿。
尤銘站在船頭,向身邊的文凱抱怨道:“老爺子是怎麼了?家族裏能有什麼大事,要我回去處理。本來還想過了十五,看完名聞天下的花燈會再走的。那可好,剛從眠月樓出來,就接到了爺爺的讓我回去密令。真掃興!”
文凱道:“好了,二公子。以老爺子的本事,既然讓你立刻就回去,必然是極為重大的事情。您要看花燈會,以後機會多的是。等您入主開封之後,就算想天天看也沒有問題。”忽然神色一整,責備道:“二公子,百官相送的滋味是不是很美妙啊?”
尤銘下意識的道:“是啊,那種站在雲端,唯我獨尊的感覺。”眼睛一瞥,看到文凱的臉色越來越差,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文凱歎了口氣,道:“二公子,其實也難怪你。小小年紀就能有如此殊榮,又有哪個人能夠保持平常心,不沾沾自喜呢?隻是,二公子,您與別人不一樣。您肩負著推翻暴政,一統天下,安定萬民的使命。您必須嚴格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要知道,皇帝給您這個殊榮其實是在試探您,我們尤家可是朝廷的心腹大患呐。”
尤銘驚出了一身冷汗,想起自己那時的飄飄然,不覺十分慚愧。他朝文凱躬身一禮道:“先生指責的是,小王知錯了。”
文凱忙扶起尤銘道:“二公子知道了就好。對了,二公子準備怎麼安排婷兒,她可把一切都交給你了。”
尤銘深吸了一口氣,又重重的吐了出來道:“文先生,我的婚事,我不能做主。我給不了婷兒正妻的名分。家族裏是不會讓我娶婷兒為妻的,我隻能納婷兒為妾。我恨我自己的懦弱,我不敢和家族決裂,我需要尤家這艘大船。”
文凱也歎了口氣,道:“你能對我說出這樣的話,說明你沒有騙我。天下間做父親的,沒有人願意自己的女兒去做別人的妾室,我也不例外。我雖然生氣婷兒隻能為妾,可是我現在卻終於可以完完全全的放心的把婷兒交給你了。”
尤銘正要說些什麼,耳中傳來一聲清脆“公子!”他身子一震,轉過頭,文婷俏生生的背影依靠在艙門上,妙目中滿是晶瑩的淚珠。
尤銘大為心疼,急忙跑過去,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柔聲道:“婷兒,這裏風大,你身子虛,快回艙裏休息。”原來,那夜的瘋狂,竟傷了文婷身子,連吃了好幾副補藥,才勉強上的路。
文婷撲到尤銘懷裏,臻首輕埋在他寬闊的胸膛上,珠淚瑩瑩落下,隻是道:“公子!”似是在夢囈一般。
尤銘溫柔的撫mo著文婷的秀發,任文婷珠淚打濕自己的衣襟。他回頭望去,文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他在文婷光潔的額上輕輕一吻,將她橫抱在懷,拉開艙門,鑽了進去。
不一會兒,船艙裏隱隱傳來陣陣喘息歡笑聲。二樓艙房裏的綠珠突然氣惱的將手裏的茶盞砸碎在地上,鳳目含煞,惡狠狠的自語道:“文婷,我就不信爭不過你!二公子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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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回到金陵了,可惜已經錯過了和家人團聚共慶元宵佳節的時辰。
尤銘一下馬就匆匆奔進府裏,急促的問身旁的齊先生道:“齊先生,到底出了什麼事情,老爺子這麼急著把我叫回來。”
齊先生道:“一是朝廷調兵的聖旨下來了,老爺子找您回來,問問您的意思。二是老爺子給您訂了一門親事,讓您回來完婚。二公子,老爺子對您這一路上的風liu,可有些不滿呐。老爺子現在就在書房,您快去吧。”
尤銘羞慚無比,直覺的身上又燥又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訕訕的問道:“這些,老爺子都知道了?”
齊先生道:“尤家耳目遍布天下,老爺子有什麼不知道的。再說,老爺子怕您有失,把一直護著自己不離身的‘風林火山’四大護衛都派去暗中保護您了。他們可是寸步不離的互在您身邊,每時每刻都在盯著您呐。”
“每,每時每刻?”尤銘都快要羞死了,一想到自己在溫柔纏mian的時候竟然被人監視著,尤銘直覺的一陣天旋地轉。
剛進書房,就聽見爺爺尤崳爽朗的笑聲:“哈哈哈,是二郎嗎?快快進來,讓爺爺看看。”
尤銘心裏一陣激動,進去叩頭道:“孫兒給爺爺磕頭。”
尤崳從座位上躥了下來,一把拉起尤銘道:“好好好!快讓爺爺好好看看。嗯,瘦了些。哈哈,乖孫兒,知道行軍打仗跟你平時練武的差別了吧。帶兵可比你自己練武苦多了。當然也比自己練武要有意思的多。武功練得再好,撐死了也不過一個人對付十來個人。可是仗打得好可就不一樣了,那一個人可就真是名副其實的萬人敵,十萬人敵,百萬人敵。乖孫兒,好好幹,我尤家的軍威還要靠你來發揚光大。”拉著尤銘坐在了自己的身旁。
尤銘笑了笑,道:“隻是不知道孫兒能不能做好,要是孫兒能有爺爺一半的本事,孫兒也就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