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不敢出聲,崔氏的貼身嬤嬤心疼她。
“夫人,你消消氣,氣大傷身。
你一個當家主母跟那一個沒規矩的計較什麼,隨她作,她這樣會折騰,三公子那邊哪裏會好過。
等三公子沒了,到時候夫人隨便按一個克夫的罪名,想怎麼治她就怎麼治她。
給她一根白繩,還是賜一杯毒酒讓她下去陪葬,都是你一句話。”
聽嬤嬤這麼一說,崔氏才消了一些氣。
她就等把這口氣給還回來。
她揮手把捶腿揉肩的丫頭給打發走,隻留貼身餘嬤嬤在。
“嬤嬤,你說那老三還能活多久。”
餘嬤嬤三角眼一眯,“我看也沒多久了,他胎中帶毒出生,後麵的藥也一直被換了,十幾年的慢性毒,再好的身體也扛不住。”
大夫不是說了嗎?他沒幾年活頭。”
崔氏有些不滿這個回答。
“說是沒幾年,從幾年前說的到現在,我看他倒是一年一年的活了下來,成日要斷氣的樣子,但就是斷不了氣。
他不死,我不安心,要不是看他身體不好,我早就提前動手了,一山容不得二虎,要不是我從小壓製他,他早就爬到宸兒頭上去了,這封為世子入朝為官的人還不知道是誰呢!”
她攥緊拳頭,緊咬嘴唇。
“我就是不服氣,我堂堂崔家嫡女生的兒子,居然不如一個洗腳婢生的,他和宸兒就隻差一歲而已,但這資質天差地別,憑什麼洗腳婢的兒子能比我兒子優秀。”
餘嬤嬤安慰道:“夫人,不要憂心,洗腳婢肚子裏出來的,注定比不過世子,他文章做的再好,不也是便利了世子。
他這樣的賤種,威脅不了世子,注定出不了頭,隻能躲在院子裏。”
成日病殃殃的不出院子,也沒人注意他,如今他又受了重傷,咱們就且等著他斷氣。”
崔氏冷哼,“如此最好,我是不會讓他有任何機會出頭的。”
——
一進屋,就看到楚晟靠在床頭凝神。
他聽到動靜瞬間睜開眼睛。
喬蔓笑道:“這麼晚了還不睡?
是在擔心我嗎?”
“既擔心又不擔心。”
喬蔓挑了挑眉,走了過去,自然的坐在床沿上。
“此話怎講?”
他道:“擔心你不了解侯府情況,行事太過魯莽,會吃虧。
不擔心的是你聰明伶俐,武力高強,在身體上能保護自己,最起碼不會吃皮肉之苦。”
喬蔓樂嗬嗬道:“我就當你誇我了。
總之,你別擔心我,擔心你自己就行了。
你那母親是很威嚴厲害,第一次見就想找事要給我顏色瞧。
我哪裏能任由她拿捏,反倒把她那裏攪的一團亂,估計她今晚氣得都睡不著。”
想到這,喬蔓更覺得有得樂了。
楚晟看她那愉悅的表情,看她真是沒有吃虧。
喬蔓道:“你這院裏的人會不會太少了點,這一整天就小秀忙來忙去,粗使丫頭一個都沒有。
雖說你是庶出,好歹也是侯府公子,院子住的破就算了,但是伺候的人也不至於沒有吧!”
不是她說,這院裏真是夠寒酸的。
她之前過來給他逼毒療傷就發現了,但之前又不是她住,所以一直沒有說。
現在這個院子以後可是她要住的地方,這可就有些不夠看了。
楚晟道:“委屈你了,是我的疏忽,我一直安靜住慣了,都是將離貼身伺候,也沒覺得少人。
你如果缺人,我明天讓人去外麵買幾個丫頭進來伺候你。
喬蔓有些不解,她今天可發現了。
崔氏身邊丫鬟婆子環繞,侯府每幾步就一個下人,傭人並不少。
哪裏用得著買。
她道:“讓管家送幾個過來不就行了,哪裏用得著這麼麻煩。”
楚晟淡淡道:“府裏的丫頭你用起來不一定會順心。”
“你怎麼知道?”
楚晟聲音無波無瀾道:“捧高踩低一向是府裏慣用的伎倆。”
喬蔓覺得他語氣雖然平淡,但是仔細聽還是能聽出他話裏的冷意。
突然想到崔氏今天表現的強勢,那他這些年在府裏的處境有多艱難。
幼時孤立無援沒有能力自保時,那是怎麼樣的一個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