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帶來了暑日的絲絲涼意。
在一個破落小樓下麵,有一間裝修老舊的花店,和風的花屋。
花店不大,卻堆滿了各式各樣說不上名字的花,顯眼的是堂中臉盤子大小的一朵向日葵。
門口是殘破的街道,一陣涼風吹過,僅有的幾棵白樺樹沙沙作響,隨風而來的還有令人作嘔的腐爛的氣味。
風華坐在開始脫落白色油漆的收銀櫃前獨自守著花店,整個花店是他母親給他留下的禮物。
寂靜的夜晚,陪伴他的除了門外的風聲隻有麵前不斷跳動的時鍾:23時59分53秒。
“同號相加一邊倒,異號……異號……”
風華手中的高中數學公式速記手冊慢慢滑落,眼皮漸漸沉重,意識也開始模糊,門口來了客人也沒注意。
很快,他整個人開始放鬆。
睡夢中,風華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四周一片漆黑,黑暗中有聲音傳來似近非近。
就像是有人貼著他的耳朵在訴說,又遙遠到讓他分不清聲音的方位。
聲音很輕,但就像信號不良的老式電台,斷斷續續且夾雜著尖銳刺耳的噪音,“嗞~嗞~華~嗞嗞~想~”
風華試圖找到聲音的來源,卻看不到任何人,嘴中就像在吃麥芽糖,艱難張開又發不出聲。
想要逃跑,雙腳似乎早已失去知覺,整個人開始麻木。
就在風華感到一陣恐懼時,聲音像是換了一個人,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由遠而近,好像在呼喚他的名字。
突然,黑暗之中出現一個身影,身影如同在黑暗之中撕裂出的一道裂縫,像是深淵,深邃中帶著無與倫比的黑。
祂在向風華靠近,愈來愈近,轉瞬之間黑影的臉已經貼近風華。
風華的呼吸變得急促,如同在沙漠獨行的旅人突然見到甘露,他開始吮吸著,鼻孔開始流入絲絲灰霧,灰霧如活過來一樣,開始反抗,始終是無能為力。
風華沒有一點滿足,他甚至張大嘴巴,徹底瘋狂!
他大口大口的吮吸著,白霧之中還夾雜著些許黃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風華雙眸中漸漸有了輕微的色彩,他終於看清祂的麵容,那是一張扭曲白淨,充滿邪氣的麵容,隱約可見兩邊垂袋護耳。
不知何故,在這臉上風華竟感受到一絲暖意。
說時遲那時快,一切就在眨眼間,風華手中的書冊“啪”的一聲落在桌上,他也隨之醒來。
“哎呦!”櫃台前方處傳來陌生男子的叫喊。
“誰?”
男子沒有理會,開口道:“剛才發生什麼你還記得的嗎?”
風華略微沉思,卻是描繪不出,剛才的夢境太過詭異,尤其是那張怪臉,明明像是用刀子刻在自己腦海之中,嘴裏又無法用語言形容出。
更像是有某種神奇的力量控製,不足為外人道也。
“我做了夢,就像……就像……”
“就像噩夢?無法形容?明明牢記於心卻說不出來。”男子接道。
風華如被點醒,“對,就是這樣。有什麼說法?”
男子嗤笑道:“沒說法,就當是做了個夢,夢醒了該幹嘛幹嘛。天塌不下來。”
說完他雙手在胸前蹭了蹭,從斜挎包裏取出一個厚實的綠色防水袋,慢慢打開,裏麵出現一個包裝嚴實包裹,包裝上印有“天際達”商標,下麵為“錄取通知書機密防水專用帶”字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