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好騎裝的孟挽君騎著一匹紅鬃馬入了場,她人雖嬌小,但氣勢可沒輸下去,況且那拿著馬鞭揮舞的模樣,分明就是跑馬多年的一把好手。
喬映星高興地翻身上馬,輕喝一聲將馬匹趕至孟挽君身側,好奇地詢問:“女君莫惱我無禮,方才我見你十指青蔥,分明是文曲星的手,想不到你跑馬竟也如此老練。”
孟挽君低下頭撫著雙手,淡淡一笑。
“幼時家貧,我被寄養在邊城老家燕子關,外公是當地養馬的官員,因此我常去馬場跑馬,倒是會了些馬術,後來被接到京城,也就不那麼喜歡跑馬了。”
喬映星細膩地察覺到孟挽君有些憂傷的情緒,大大咧咧地對其嬉笑道,
“原是這般,你可認識江映月?她是我胞妹,大字不識幾個、文化馬馬虎虎不入眼,但又極喜歡在青原山整些酸溜溜的詩會,你若是不嫌棄,他日她對你下了帖子,衝著我的麵子,你可不要忙著拒絕!到那時無論是你去作喜歡的詩詞,還是不喜歡的跑馬,隨著你去選。”
孟挽君果不其然被逗樂,她捂嘴咯咯地笑著,又連連點頭,“江女君竟是你胞妹?你倆不同姓,我原以為是關係好的表親,倒還真是稀奇。不過江女君文采斐然,才不是你說的那樣,但若真有那天,我自是會去的。”
“我們外公不理朝事多年,又帶著我在外遊曆了許久,京中好多人都不知我跟她是親兄妹呢!那說好了嗷!可不準不來,我們擊掌作約?”
“嗯!”
兩人默契地同時舉起手掌,利落地應下三掌。
隨著一聲銅鑼聲敲響,馬球賽正式開始。
二人以往雖沒合作過,但今個兒卻像是天成的默契般,配合得極好。
剛開始孟挽君稍許有些放不開,連連讓了好幾個球,但隨著賽程不斷加深,她年少的那些個功底,猛然就顯現出來了。
隨著賽場一聲喝過一聲高的呐喊,最後一個決定勝負的馬球向前方飛速運轉過去時,結果在一瞬間塵埃落定。
孟挽君眼裏有了些許落寞,她不安地輕輕揮了揮馬鞭,緩緩走向喬映星。
喬映星卻截然相反,他兩眼放光,興奮地朝著孟挽君奔去,一邊又承載著歡呼:“孟女君!孟女君!我們拿了第二!你太厲害了!我數過,你是所有女君中進球最多的。哎?你為何不高興?”
喬映星彎下腰去查看著孟挽君的狀態,瞧著是有些悶悶不樂的模樣,喬映星想著應是自己沒發揮好,惹得她不快了,連哄著說。
“對不住啊,我回去定會好好練馬術,下次再不拖你後腿,你莫要不高興了,要不你打我兩拳出出氣?”
孟挽君忙搖頭,出言辯解著:“我怎會怪你,明是我的錯,好幾個球都傳錯人了,以你的技術,若是尋其她女君搭檔,必是今日魁首。”
“我當是什麼事呢,”喬映星無所謂地翻身下馬,幫著牽引孟挽君的紅鬃馬到休息那處,“我怎會因為這種事怪罪你呢?勝敗乃兵家常事,太過於追求勝負,反而會成為執念,久而久之也變換為心魔。馬賽就是讓人開心一下玩玩的,有孟女君相伴,我玩的很是盡興,不要再責怪自己了好不好呀?”
喬映星環顧了一下四周,又轉過來快速地向孟女君做了個鬼臉。
“不許再自責了!”
孟挽君被逗樂,捂著麵咯咯直笑,又重重點了點頭。
“我聽你的!我也玩的很盡興。”
二人正在說話間,突然又有人前來祝賀,原是此場馬賽的魁首劉琿。
“你姓喬?我雖沒聽說過你,但你憑著不入流的技巧得了第二,也還是個一般的,你若是換個教馬師傅,說不定馬術還能看得下去些,你若是有心,我有個認識的教馬師傅牽線與你,他在京中可很是出名,你倒是可以去.....哦,我倒忘了,黃師傅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去拜師的。”
此人傲慢無禮,唐突地前來,又冒犯地打斷二人講話,明目張膽的嘚瑟模樣讓喬映星眉頭一皺,審視地打量著麵前這人。
“哦?那那位黃師傅可有說過劉二爺你重心不穩、下盤又鬆的毛病?劉二爺心中應當明白你這魁首來的水分,若少些你所學的‘正牌’技巧,你敢不敢參加馬賽都另說!別急著罵!你看看你身後,可有人來了!”
孟挽君毫不客氣地回懟了此人,劉琿自詡世家子弟,在同等門第的公子哥麵前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可到了官位靠後的子弟麵前又是另一副嘴臉,孟挽君很早以前便討厭這個表裏不一的偽君子。
“你!”劉琿忌憚地回看了後邊,果不其然好幾個公子騎著馬向此處靠近,他惡狠狠地瞪了二人一眼,便換了一副臉麵笑著走向另外幾人。
姓劉?喬映星若有所思,他忙詢問孟挽君,“可是伯爵府的二公子?”
“是他,表麵君子,背地小人!”
孟挽君氣急的樣子逗笑了喬映星,他忙哄著孟挽君,又找了個換衣的由頭要離去。
說罷,便朝著劉琿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