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沒有金手指的主角,也沒有一成不變的配角,隻有最真實,最殘酷的世界。”——作者語。
公元2036年,極北之巔。
狂風怒號,一支科考隊艱難地行進在齊膝深的雪地裏。狂風刮起的雪片宛如鋒利的刀子不停地割扯領頭人的護目鏡和禦寒的衣物,發出哢哢的響聲。
比爾立足眺望,茫茫雪海,沒有任何東西能夠作為參照物為迷途的羔羊指引方向。
他們迷路了。
領頭人比爾不甘心倒在這,幾天前,百年不遇的風暴席卷整片北極圈,他們與上級失去了聯係。最近的哨站距離他們駐紮的地區足足有200公裏。
上一批約定的補給因為風暴的突然來臨沒有到達。等待救援是不可能的,因為當時餘下的補給隻夠眾人維持七天。
比爾與眾人協商後決定趁著風暴剛剛開始立即出發南下前往最近的黃石科考站。
但是很不幸,時間來到第七天也就是今天,他們迷路了。
“比爾!我們得扔下這些東西!”領頭人背後的尤裏大喊。狂風嚎叫蓋過了他的怒吼,但是比爾仍然知道尤裏剛剛說了什麼。
比爾艱難地轉身,迎著寒流趟過雪線來到他的副官,也就是尤裏麵前。在這種環境下交流基本靠吼。
“尤裏!我們發過誓的!要把它帶回去!想想你的女兒,她還在等著你!”
“不—”尤裏囁嚅著。他回頭看了一眼幾乎減員過半的隊員。再回頭時,在護目鏡後隱藏的雙眼閃過堅定的神色。
“對不起了,比爾,我這是為了大家好。”尤裏依舊囁嚅著,他的手中突然出現了一柄戰術匕首,趁著比爾大聲鼓舞士氣的時候刺進了他的腰腹當中。
“什麼?”比爾隻感覺熱量在迅速流失,他轉頭看向他最信任的副官,視線下移,終於看見了那柄還插在他腰腹上的匕首。
比爾隻覺得一瞬間他的心髒和麵前該死的風雪一樣冷了。
比爾顫顫巍巍地拔出匕首,這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刀尖上冒著熱氣的血珠在遇上寒流後瞬間凝結成固態。
“尤裏!”比爾已經喊不出來了,他隻感覺到疼,非常非常的痛,那一刀很有可能紮到了他的腎髒上。
“你這個屠夫!比爾,你罪有應得!”尤裏撲上去,他的目標是比爾胸前用特種膠布纏繞固定的M1911手槍。拿到了手槍,就拿到了隊伍的指揮權。
“尤裏,你在幹什麼?!”比爾被撲倒後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大喊,他想要呼救,但是被撲倒前的最後一刻,他用眼角的餘光看見那些昔日可以托付生命的隊員此時一個個猶如凍斃的冰雕,麻木的站在原地欣賞這出可以稱之為“叛變”的戲碼。
倆人在冰雪中扭打。比爾包裹的再嚴實也有不少雪疙瘩通過各個縫隙滲入到衣服後麵,隨之被體溫蒸發,他隻感覺更冷了。
尤裏失去了匕首,他隻能一拳又一拳揮打在比爾的頭上。
尤裏在動手轟擊比爾的腦袋時有一瞬間後悔,自己大腦一度宕機,腦海中猶如播放幻燈片一樣細數他和比爾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