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突然聽到一串腳步聲，然後是關門的聲音。
董蘭珍知道今天這事兒不簡單，走出了診療室，讓張雪華單獨解決。
“郭誌新，到底是你和王海珠演技太好，還是我眼睛瞎了呢，竟然一點也看不出來，你們倆早就沒了人性！
你爸對你不好嗎，他覺醒異能之後，每天早出晚歸賺晶核養家，從來沒虧待過你們。
可你們兩個白眼狼卻害死了他！
他明明是去救你們的，可你們為了爭取逃跑時間，推著他去擋喪屍！”
郭誌新猛地一下睜開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站在床邊的人。
張雪華已經淚流滿麵，每每想起老郭是如何死的，她就忍不住掉眼淚。
這幾天上班，她總是頂著一雙腫得跟核桃似的眼睛。
別人問起的時候，她隻說晚上沒睡好。
沒人知道，寂靜無聲的黑夜，她是怎麼熬過來的，一閉上眼，就是老郭的音容樣貌。
被最信任的人推向死亡，張雪華難以想象，老郭遭到喪屍啃食的時候，是懷著怎樣的心情，眼睜睜看著兒子和兒媳逃跑的背影。
“媽，你聽我解釋，當時情況緊急，我和海珠太害怕了，以為是有喪屍追到了前麵，才做了個推開的動作。
我們不知道那是爸，我們不是故意的啊！”
郭誌新跪坐在床上，聲淚俱下，看著要多傷心，就有多傷心。
可在張雪華看來，這隻是鱷魚的眼淚。
“郭誌新，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要騙我！宋向國當時就在現場，他把看到的都告訴了我。”
郭誌新怔了一下，他記得宋向國確實也在。
但他和王海珠離開的時候，分明看到宋向國被喪屍群圍攻，隻有死路一條。
他的命那麼大，這都被他逃脫了？
郭誌新驚疑片刻，便又擺出一副無辜的姿態。
“媽，我是你親兒子，你寧願相信一個外人，也不願意相信我說的嗎？
我根本不知道那是爸，情急之下才推的他。
媽，你要相信我啊！”
“郭誌新，你們尾隨老郭想要搶走他積攢了好幾天的晶核，還和他大吵了一架，這些都是事實。”
張雪華的眼神沒有焦點，胸口像是壓了塊巨石，讓她喘不過氣來。
“你和王海珠在屋裏說的那些話，我都聽見了，如果我沒有進入百味當員工，你們早就把我趕走了。
帶我一起逃難，隻不過是缺個保姆和備用擋箭牌，這是你們兩人的原話。”
郭誌新啞然失色，他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他和王海珠在家的對話，都被他媽聽了去。
“媽，都是王海珠，都是她挑唆的！”
張雪華像看陌生人一樣看著他，末世降臨的那一天，有的人異變成了可怕的喪屍。
有的人還保持著人形，那顆人心，卻早就被染黑了。
“我不會把你和王海珠怎麼樣，但從今天開始，我不想再見到你們。
咱們的母子關係到此斷絕，你再也不用咬著牙去夜校，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
以後，你和王海珠無論生死，都與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