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池莘坐在床上痛苦地抱著頭,滿腦子都是皇宮的早鍾鍾聲。窗外天色才蒙蒙亮,早鍾意味著早朝開始了。
她有點佩服寧帝了,換別人誰這麼早起得來上朝啊?!
鍾聲把池莘的睡意攪得七零八落,她幹脆掀開被子下床穿衣服,準備去和其他人商量商量一會找皇帝的事。
池莘剛推門走到廳堂,就和坐在廳堂中的眾人來了個麵對麵早安。
原來不止她一個人覺得吵,挺好。
季淮予像是看穿她的想法一般,眯起眼看向她,問道:
“小道長這是才醒?嗯?你臉色不太好啊?昨天抓鬼把自己陽氣也搭進去了?”
池莘:“……”
什麼時候給你丫嘴拿針縫上,一定。
佐芙從廳堂另一側出來時,手中正抬著一鍋白粥。見到池莘,她招呼道:
“莘莘醒的正好,來喝粥吧。”
一行人七手八腳地上桌,坐在桌邊乖乖等著佐芙大師姐的投喂。
佐芙把粥打好後分開遞出,最後不多不少剛好打滿一碗留給了自己。
池莘拿著勺攪動著粥,卻不曾吃下一口。佐芙見她滿麵愁容,以為是她不喜歡喝粥,問道:
“不合胃口嗎?喝了先墊墊肚子,晚上宮宴放開吃就行了。”
池莘聞言喝了一口,搖頭道:
“不是,我隻是在想重華宮的遺像和離魂草的事,這兩者間一定有什麼關聯,隻是……好像還有什麼細節我們沒發現。”
江亦辭吧唧吧唧嘴,道:
“那些等下再想吧?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池莘被他這句話說得一笑,索性把那些迷雲拋諸腦後,開始喝起粥來。
喝完粥後,一行人按照佐相吩咐的走到禦花園旁,在那看到了一位領頭參觀的向導。
“幾位大人好,奴婢奉佐相之命帶幾位大人參觀皇宮,請隨奴婢來。”
小宮女穿著端莊,一襲淡粉色宮裝,頭發梳得整齊有致,舉手投足都帶著對他人的尊敬。
“敢問姑娘芳名?”佐芙問道。
小宮女淡淡一笑,道:
“大人說笑了,作奴婢的何談芳名,幾位喚奴婢小雪即可。”
進了禦花園,小雪便開始頭頭是道地介紹起來。皇家的禦花園是專門修給皇帝和後宮妃子遊玩觀賞的,因此禦花園中也是花團錦簇,景色宜人。
小雪的介紹十分詳細,包括什麼假山,湖,亭子,樹啊花啊,甚至湖裏的魚,都有非同尋常名字與來曆。
池莘聽得有些犯困,隨手從旁邊薅了一根草叼在嘴裏,看起來十分吊兒郎當。
江亦辭拍拍她,池莘轉頭,挑眉看向他,仿佛在問:幹嘛?
“……不是叫我們不要損壞宮內物品嗎?”江亦辭小聲道。
池莘一頓,隨後笑著擺了擺手轉了回去。
我都把人家皇後給劈成兩半了,還在乎一根草啊?
江亦辭疑惑地看著池莘的背影,也悄悄想要逮一根草拿著,隻是他還沒動作,一旁的人就已經遞過一根在他麵前了。
“謝……”
不對。
江亦辭猛地抬頭,隻見季淮予笑吟吟看著自己。
“你拿著,別放嘴裏。”他說
“為什麼?”明明池莘都放嘴裏了。
季淮予又眯起眼笑道:
“有毒。”
江亦辭:“……”
“池……”“但這點毒性,不會害人的。”
江亦辭收回要抓池莘的手,看著季淮予輕輕點了點頭。
他默默接過了小草,然後攥在了手裏。
此時的池莘含了一會,覺得這草味道有點苦,便皺著眉從嘴裏拿出來丟回原先薅的那一叢草裏了。
什麼玩意怎麼和苦瓜味道一模一樣。
宮女小雪帶著一行人繼續前進,池莘看看周圍的同伴,隨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夏璟瑜肩膀上停了隻蝴蝶,他走著,那蝴蝶也不飛,然後就吸引來了第二隻第三隻……夏璟璃則試圖將蝴蝶從弟弟身上拿下來放在自己手上,但她一靠近蝴蝶就飛了;江亦辭手裏攥著棵池莘剛剛含過的草,表情看起來有些猶豫;一旁的季淮予仍然笑眯眯地拿著那把折扇扇風,看起來心情不錯。
該說不愧是一個宗門的人嗎,全場隻有佐芙一個人在認真聽小雪說話。
池莘安了一百個心,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在霧月找到了家的感覺,真好。
禦花園再大,一圈逛下來也不過是賞花看樹。眾人走走停停,在巳時走出了禦花園。
“接下來向南邊走,便是太學府了。”小雪說道。